云树接着道:“为了化解踹门之事,云树将卓公子的玉佩押给看门的伙计,叮嘱伙计用心看好门,明日一早就将玉佩赎回。”
“踹自己铺子的门,还将玉佩抵押给伙计,你这东家做的也真够可以了!”韩聚忍不住感叹道。
“第二日一早,我就让身边的云宝去铺子赎回卓公子的玉佩,并安抚伙计夜里看门的辛劳。可是益生堂的门半开着,年纪轻轻,精神正好的伙计被叫了好半天才醒过来。云宝心细,在门前发现了一些香灰和未燃尽的香头。”
云树向身后招招手,云宝呈上证物。
韩聚看过后,云树接着道:“这残余的香头有一缕干掉的曼陀罗花的味道,大人可知道曼陀罗花是制作迷药的一味重要的配料。”
韩聚闻言,特意拿起香头放到鼻下细嗅,确有一丝香气,但他不确定是不是云树说的,有迷药功效的曼陀罗花,便让衙役拿给旁边来做医术诊断的唐昭遇。
唐昭遇当然是李维翰为云树请过来的。
唐昭遇嗅了一番,确定有曼陀罗花的气息,但具体,还要检测过才能确定,便带着残香头去旁边化验去了。
韩聚让云树接着说。
“药铺不是钱庄,珠宝阁或者当铺,不值当给人惦记上,还用上迷香。而且据伙计粗略检查,并没有丢失物品或银钱。云树觉得事出有异,立即赶到了益生堂,让林掌柜歇业查验诸物。”
“杨方氏所用的药,就是在云树赶到益生堂之前,卖出去的几副中的一副。云树让人着重先核查卖出去的那几副药,可是剩余的那些药材并没有发现异样。但是下午杨方氏却因用药出了问题而殒命,云树赶回去的时候,益生堂已经被封。”
“云树也曾着人去杨家探寻药渣,或者剩余的药,但是据说被京兆尹大人带走了。”
韩聚点头,“是这样。”
“云树查验过方大夫开的方子,按照脉象、症状,方大夫所开的药是对症的。云树就奇怪,方子没问题,药没问题,人怎么会死?鉴于前夜的迷香之事,云树不放心铺子里的药材,便大胆夜探益生堂,想再次查询那方子上的诸药材,这就是云树昨晚从益生堂抓来的。”
从怀中掏出那半包药材,衙役接过去。韩聚让他送给唐昭遇检验,看是否与从杨家带回来的药材一致。
云树接着道:“云树寻好药,正要离开时,却觉得头晕,发现是有人在云树进屋后,又在门缝间点了迷香。云树冲出去打晕两个欲图谋不轨之人,自己也禁不住迷香的霸道药性,晕了过去。”
“然后呢?”韩聚听云树娓娓道来,有理有据,几乎是当成故事一般,美人儿被迷晕了,他迫不及待的追问起来。
“武义郎廖廷越随真定府卓知府回京述职,夜半择床难眠,在街巷中散步。因见云树翻墙入院,便跟在了后面,亲眼见到云树与那两人动手的过程。并在云树晕过去后,将云树带回馆驿,那两个黑衣人也被带回了馆驿。”
韩聚在堂下一扫,“承义郎廖廷越可在?”
真定府知府卓静亭这两日可是很得圣上青眼的!他手下的人,证言应该可信度极高。
廖廷越出身行礼,“在下承义郎廖廷越,见过京兆尹大人。”
“益生堂东家云树所言可属实?”
“回大人,句句属实。”
“那两个黑衣人呢?”
“在堂外侯着。”
“传。”
五花大绑的两个黑衣人被扭了上来。
“在大人的人抵达驿馆之前,云树询问了这两人,在云树的感召下,这两人将整个事情的情由都说了,云树这才知道,这个事件的始末与致使杨方氏殒命的真凶。”
众人愣住。又是重按头维穴,又是用灌毒药威胁!他竟大言不惭说是自己感化了那两人!好一张巧嘴!好一个不要脸的!
只有廖廷越竟然微微勾起了唇角。
云树浑不在意,从袖中抽出两个黑衣人画押的证词,衙役接过去递给韩聚。
韩聚接过去细看。
云树在堂下解说万安堂东家对益生堂所做的不规之事,尤其重点向杨继和唐昭遇说明药中的半夏之毒!
唐昭遇刚才对比药材,也未发现清半夏的异样,听到云树的话忙细细核查,发现两份药中的清半夏是一样的,与平常的清半夏也是一样的。
当即如云树一般,拿两片清半夏,叫人泡了两杯水,又叫人找来两只鸡,把水分别灌下去。
不一会儿那两只鸡就抽搐着倒下去。正常情况下,经过炮制的清半夏并没有这样大的毒性!
杨继惊道:“内人就是这样发作后没的。”
韩聚看云树,“依你所说,这两副药都是从益生堂拿出来的,这两个黑衣人也是你绑过来的,如何能说这件事的主使者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