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树抽手没抽出来,“还有事吗?”
“可不可以抱我一下?”
云树俯下身子隔着被子抱住江雨眠,脑袋埋在他的颈间。
江雨眠本以为她会抱一下就松开,他已经揽住她腰背要多抱她一会儿,没想到云树在他身上抱了好久都没动。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江雨眠抚着她的后背轻声道。
云树直起身子,将江雨眠的手臂塞进被窝道:“没事,你快些睡吧。”
此后的几天,她白天好好的,同江雨眠一起说话,读书,晚上去一趟地窖,给韩聚换一套刑具,回来沐浴更衣后,又去见江雨眠,主动抱过他才回去休息。
江雨眠一向不问她在做什么,她做事都是有自己的理由的,他从不干涉,可是她每天晚上的举动让他觉得心中不安。
四天之后的晚上,云树抱过他,起身要走时,江雨眠没有松手。
“我可以叫你眉儿吗?我听你义父就是这样唤你的。”
“嗯,可以。”
“眉儿,你有心事吗?要和我说说吗?”
“没有。”
“天都这么冷了,你为什么每晚沐浴后又来见我?”
“你不喜欢吗?”
“我喜欢。只是,每次我都以为你是想留在这里,可是每次你都是抱抱我就走了,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云树拍拍江雨眠,“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把身子养好了,我们就接着往南走。”
云树走后,江雨眠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五天晚上,云树陪他用完饭,看他吃了药,又离开。江雨眠悄悄爬起来,贴着门缝听云树回了自己屋里,不大会儿又出来,听方向,是往后院去了,他轻轻推开门,跟了出去。
眼见云树进了柴房,他轻手轻脚跟过去,趴在墙角听了好半天,只有几朵云在闲聊,没有云树说话的声音。他顶着冷风,耐着性子等了约半个时辰的功夫,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而后柴房的门被打开,云树一身黑衣,裹着潮湿的血腥气走了出来,她抬头望望幽暗的夜空,面如寒冰。
江雨眠觉得整个人都被她给冻住了这完全不是他认识的云树。
直到云树回了自己的卧房,云棉和云深去厨房提水,他才悄悄溜回屋里,飞速脱了外袍,钻进被窝。
云树沐浴完,换了衣服,又来看他,见他已经侧身向里睡了,有些意外。在他的床边坐了会儿,才走。
听到云树关门的声音,他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不知道他要不要问?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隐隐有些怕那样的云树……
云树坐在床头,对着跃动的烛苗发呆,脑中是她这些天对韩聚用的刑。
她给他的指缝用了竹篾;她一根根扭断他的十根手指,看着他痛上半个时辰,又给他接上;让他跪在钉板上;打断他的腿又给他接上,烧红的烙铁焦糊了他的皮肉……
一些刑具她不懂用,一点点在韩聚身上试验。冷脸冷心,任他哭嚎。韩聚由骂她,到求她,到现在话也说不出来了。
今晚,她折磨着韩聚,却像是看到父亲就这样被折磨,而她则成了行刑的韩聚,这种诡异的感觉刹那而过,她便手抖的拿不起刑具了。
出了地窖,她强自镇定,洗去身上的气味,江雨眠却睡了,她没有抱他。她的一颗冰冷悬浮的心,此时也未能平复下来。
“小棉。”
“爷有什么吩咐?”
“给我装一个汤婆子。”
“是。”
云棉刚走,云深进来,“爷,江雨眠过来了,要见您。”
云树裹了裹袍子,“让他进来。”
江雨眠是披着衣服来的。
“都睡下了,还起来做什么?刚好些了,再给冻病了。”
江雨眠在床边坐下,“你今天都没有抱我。”
“你都睡下了,我怕吵醒你。”
“我来了,抱抱我好吗?”
云树张开手,她的袍子从肩上滑落,江雨眠张手抱住她,他的袍子也滑落。隔着薄薄的睡衣,两人的体温传递,均是禁不住一个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