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再多说说?”宋均受到了鼓舞。
外面的嬉笑舞乐两人都充耳不闻,只有宋秀才好口才,当年的满腹诗书化作甜言蜜语,他一直说了大半夜不带重样的!直到外面的歌舞早歇了,云树唇角噙笑昏昏欲睡的歪在他肩上时,宋均忽然道:“姝儿,知道你为什么留下我了吗?”
云树闭着眼睛迷糊道:“知道了。”
“那你告诉我好不好?”
云树在宋均的肩上微微转过脸。
“你的甜言蜜语听起来不错。”
“还有呢?”宋均怂恿道。
云树没了声音。
宋均挫败一般用脸颊蹭了蹭云树的额头,拍了拍她,要扶她在车厢内躺好。
“睡吧,我出去一下。”
“做什么?”
“净手。”
在他要起身时,云树握住了他的手。“怎么了?”
云树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也需要。”
宋均揉揉她的脸,她也回揉他的,低低的笑声自车帘内传出。
宋均掀开帘子先跳下车,冲云树抬手,示意要扶她下车。在云树要搭他的手借力跳下车时,他迅捷的收回手。
失去重心的云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扑时,她的一声低低的惊呼戛然而止。因为宋均又叉着她的腰,将她接住,还抱在怀里转了半圈。
电光火石之间的一波三折,云树下地就捶他。宋均则低笑着,任她捶着,牵着她往远处走去。守夜的云河,她们完全没顾得上注意。
云河虽不愿意承认,却在心内慨叹:宋均好手段!尽管云
爷心里明白,宋均并不是个好的,昨天早上她还那么告诫他们,就这两天的功夫,两人就这样了!
走了足够远,避开这一群客商,解决完人生大事后,在昏暗的月色下相扶相携,高一脚底一脚往回走。
云树的迤地裙子在这荒野之中行走不便,她正一手提裙角,一手扶着宋均的手臂让他走慢点。宋均却忽然停住脚,同时回身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拉她蹲在草丛中。
回过神的云树听到细微的草枝被踩踏的声音。
“怎么样?”一个微粗的男声道。
“差不多都睡了。”一个女声回道。
说的是天竺国的语言,宋均听不懂,只盯着云树的表情来分辨。
那一男一女低声交谈后,就开始了一段“嗯嗯啊嗯”,搞的云树与宋均不得不躲在草丛了尴尬的听着。为了转移注意力,云树用嘴型告诉他“有事!”宋均含笑回道:“什么事?”
大战之前还有闲心做这个,真是……
待那对男女离去,云树压低声音道:“那女子是天竺商人的舞女,今晚却陪了薛蘅那边的人过夜,旨在摸清那边的守夜和货物安置情况。你抢了那天竺客商的货,他回过头想抢薛蘅的货。他若拿的下薛蘅,必然也不会放过我们。”
“姝儿想怎么办?”
“人数上薛蘅并不弱势,就怕他不知情何况被突袭了,我去给他提个醒,然后我们撤。”
“那个薛蘅不是正常线路走到这里的,他经历了什么你不知道,异国他乡,看谁都是凶徒,你小心他并不领你好意。”除云树以外,宋均的思考模式都是“是人恶三分”。
“你的意思是他是警戒的?”
“我昨晚刚剥了他的衣服,他今晚还敢同路上萍水相逢的人喝酒同聚,他的心就这么大?”
话音刚落,云树扑到宋均怀里就地一滚,只听“嗖”的一声,短箭擦过空气的声音从他们刚才的位置穿过。宿营地的打杀之声已经响起来了。
一击未中,失了先机。
“你们是谁?”赵国话!
竟然没发现这里还有第三方!真是大意!
“我是薛东家的老朋友,并无恶意。”云树回道。
“没想到我赵国人竟然跑到天竺做盗贼!真是开了眼!”那人放冷箭,竟然还语带不屑。云树与宋均的对话他是听到的。
“人家都动手了,你不急;老友相邀,你不现身;还惯会背后放冷箭!你是个什么好东西?”宋均骂道。
云树第一次听宋均骂战,感觉节奏不错,挺有意思,要不是事态紧急,她还想听他多骂一会儿。
那人的声音稍粗,并不像是薛蘅的,可是不疾不徐的朝他们放冷箭,必然是个操控大局,成竹在胸的。
“我是云树。真是误会!请出来说话!”
“云树?你真的是云树?”换一个声音,里面似有惊喜。
“是的。请问你是哪个?”
那人没有回答,却快步向云树的方向走来。“嗖”又是一箭射过去,却是射在云树搭在荒草上的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