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就想叫你。我们有孩子了!修仪!修仪!”这是她盼望了许久的孩子,她满腔的欢喜简直要溢出来。
“嗯,有孩子了。姝儿不要有孩子了,就不够爱我了。”宋均语气微酸,十分的爱,他才刚得到不久,一点都不想分出去,哪怕是他自己的孩子。
云树松开宋均的颈子,捧住他的脸,“有你,才有它,我怎么会不爱你?”云树说着声音不由低落下去。
对云树忽然低落下去的情绪,宋均感觉心被狠狠抓住了,很痛,他忍住了。“姝儿,怎么了?”
云树眼睫微湿,“我一直觉得母亲不爱我,只爱父亲。我怨她狠心丢下我一个。现在,我忽然意识到,真的好难选。我想你和它,一直都在我身边。”云树的眼泪大颗滚了出来。
宋均微微松一口气,温柔的为她抹去眼泪。“我不会让姝儿做这样的选择的,我会一直都陪着你们的。”
“好~”做数学呜咽道。
小溪对岸的人将这一幕看得分外清晰,咬的牙根疼。云树把他当成肉骨头丢给那帮恶贼,害他差点丢了性命,她自己却在这里郎情妾意。
他是一国之君!他竟要受这般的背弃与折辱!在山野间躲藏,不愿南归,赵琰咬着牙要杀了云树。今日竟然让他遇上了云树与宋均这般,赵琰这些日子郁结的怒气上了头,抢过卓渊手中的弓箭就射将过去。
卓渊没能拦住,他也不敢拦,他不是当初那个混不吝的小纨绔了。
利箭破风而来,宋均与云树皆是一惊。宋均抱着云树侧身险险避过。
“上马!”宋均一面目光飞扫着溪岸,一面催促云树。云树顾不上抹去脸颊的泪,飞身上马,又迅捷的将宋均拉上马背。又一根箭羽尖厉的射来,宋均抽刀挡开。所幸云树与他这些日子都是刀不离身的。
赵琰只觉气疯了,也忘了叫手下人上,只是自己一箭一箭射过去,三箭之后马匹跑出了射程,他才怒气冲天的让人去追。
这边完颜沧月的人痛苦万分的搜了十来天的山,刚巧搜到了山洞,一面捧着云树的那套轻巧铠甲回去上报,一面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开
始紧急搜人。
大王子的人发觉完颜沧月的人有异动,也悄悄跟了上去。
从黄昏跑到黑夜,马儿跑不动了,云树与宋均也未能甩掉赵琰的追击,并且黑暗中不择路的跑,被逼上了一个断头崖。
仇怨有来有往,越结越深,赵琰不想放过她,云树此时也无处借力,她二人只有拼力一战,才能换一丝生机。
云树并不想杀这些人,毕竟血脉里,她是赵国人,可是生死之间,顾不上许多。赵琰的人没讨到什么好处,而云树与宋均刚好些的身子又覆上了一层新伤,血染衣衫。宋均的更重。他总是回身去护云树,赵琰的护卫发现这个就侧重于围攻云树,在宋均顾不上自己去回护的时候,刀刃将他身上划了一道又一道血口。
再这样下去,宋均是要眼睁睁死在她面前的。云树拼力杀退一拨围攻,扶着宋均退到崖边。
“姝儿,有我呢,别怕。”宋均紧握住云树的手。
“想到我们的家人,为了这个人的江山丢了性命,想到我举家抒难,换来今天的结果。我做事终究太荒唐!”云树斜着刀剑的冷光,声音凄凉道。
“你不是太荒唐,是没有立场!”卓渊拧着眉头道。他不想云树去死,也不想与她兵刃相对,他想要暗示云树向皇帝求饶。
“立场?”云树冷笑,而后刀锋直指众人身后的赵琰暴喝,“我当初就应该坚持立场!手刃这个杀父仇人!师父!这样的混蛋根本不值得救!他的江山就活该被人抢了!”
赵琰惊骇于云树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没能出声,但他手下的人骂骂咧咧的提刀又要上。少时情谊冲上心头,卓渊拦住那些人,跪在赵琰跟前,求他再给云树一个机会,可没有赵琰的命令,他根本拦不住。
宋均望着云树笑了。“姝儿,你终于想明白了。”
“修仪,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云树万分愧疚道。
宋均脸颊染血,冲云树展颜一笑,璀璨无比,在刀锋再次砍来时,迅捷的抱住云树,跳下了断头崖。
赵琰看到这样的场景惊骇的张着手。卓渊慌忙回头,却只看到一抹暗淡衣角消失无影。
“修仪!”云树惊惧抱着宋均急剧下坠,以往温柔的晚风劲利的刮着脸颊。
“姝儿,若我不在了,你跟谁都可以,只有赵琰是我们的仇人。”赵琰的行为一再的反常,敏感的宋均怎么会察觉不到?
从赵琰特意跑到问仙楼见姝儿;从他大清早跑到云宅,被姝儿忤逆却饶了她;真国大军压城,姝儿去救人又半途而废,差点乱了军心,赵琰也没找她麻烦;他明明应该往南退,却不顾风险的北上;他明明拿姝儿做诱饵,见了姝儿脱口而出的话却那样“亲切”;就连傍晚的箭,一支支怒气冲天,却都是冲他来的……
只有姝儿啊,她若眼里有了一个人,其他的便都看不到了,想到这里宋均不觉笑了,他在她心里,一直在她心里啊!他竟然还怀疑她有了别人。可姝儿虽然嘴上不饶人,可若赵琰拿他的命去逼她什么……他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姝儿落到赵琰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