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两年零一个月又七天了。”萱草一听她喊出自己的名字,胆子也大了,“我以为再不能来取,没想到还有机会。姐姐当初只收了一点定钱,我今天把灵石都拿来了。”
夕霜没办法接话,真相告诉对方,怎么对得起那张殷切盼望的小脸。要是什么都不说,又拿不出来东西,她无奈的又看向韩遂。
谁料得,韩遂一摊手,转身不再看她。
夕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看着萱草谨慎地取出两块灵石,双手捧着放在桌上。尤记得,萱草家境不好,定金给的是灵砂,成色还差。如今能够拿出这些,可见是大不相同了。
“这些应该够了。”萱草半仰着脸问道,“姐姐,我的本命镜呢,我这会儿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它了。”
“萱草,镜铺是有规矩的,当初我给你念过,因为有人初次制镜后,再无音讯,而本命镜又不能随意放置,需要用镜炉之火温养。镜炉之火的开销不小,等到定金用完,客人还不来取,店家会根据情况保留。通常不会超过三个月,你这已经是两年多了。”夕霜硬着头皮同她讲道理,用镜炉温养两年的本命镜,两块灵石的开销都够呛,别说当初是一小撮灵砂了。
萱草起初听不明白,突然眼泪就下来了:“姐姐,我的本命镜是不是没有了?”
“没有镜炉之火温养,镜体没有办法凝固成型,失去灵气,渐渐就消散了。”夕霜艰难地把该说的全说完了,面前的萱草哭成了泪人一样,“你不是天秀镇的人,我想找人也没地方找。我这个铺子小,承担不了许多开销,实在也是没有办法。”
就在夕霜以为萱草会继续哭下去,还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去安慰她时,萱草的脑袋越来越低,让人看不见她的神情。忽然夕霜听到对面的人低声在说:“你撒谎,你撒谎,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谎话。”
夕霜一愣,不知道萱草从哪里听出了破绽,原本有些心虚,还不好狡辩。
萱草径直对准她冲了过来,夕霜毫无准备,肩膀一紧,却是韩遂从身后将人拉开。她这时才发现萱草手里,还有利器。是一把很小的刀子,反光,锐利,杀人见血。即便韩遂的动作那么快,夕霜腰腹处的衣衫还是被划开长道大口子。
而韩遂单手隔住了萱草手中的刀,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镇住了萱草的下一步举动:“你要是想在这里杀人,可以再试试看。”
夕霜惊魂未定,丢了别人的本命镜,固然是件坏事,也罪不至死。眼前的萱草,小小个子,怯生生的的表情,完全没有看出哪里不对劲。
“谁派你来的?你到底想做什么?”韩遂不给对方反扑的机会,一把上前,扭住了萱草的胳膊,那把凶器,被直接投掷到了墙角,
萱草刚收住的眼泪,这会儿又开始往下流,拼命摇着头道:“我不知道刚才我做了什么?”
韩遂根本不吃她这一套:“你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刚才下手倒是挺利落,要不要在我身上试一试!”
萱草咬着嘴唇,哪敢与他目光相对,飞速地把求饶的目光转向了夕霜:“姐姐,我只是听到自己的本命镜没有了,想到这辈子可能都不能再修炼。所以情急之下才会出手,我没有要伤人。”
韩遂继续在旁冷笑道:“你是一时兴起?你来之前就知道自己的本命镜已经不在了,所以随身带着小刀子,想捅谁就捅谁吗?”
夕霜被韩遂的话,说得冷静下来,天下本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走到一起必生妖孽。
萱草藏匿得很好,要是带着杀机进来,铺门的阵法没有那么容易通过,她身体里真的没有本命镜,不能修炼?
韩遂一松手,萱草跌跌撞撞,摔了出去,那小模样说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可惜在场的几人看过她凶狠的样子,谁对他也没有可怜之心
萱草渐渐收了自己的眼泪,知道这是不管用的,不如剩下一点力气。
夕霜多嘴问了一句,他会不会是被别人控制了?
韩遂反问道:“你确定,她就是两年多前,来订制本命镜的那个人吗?”
被韩遂这么一问,夕霜有些发怔。两年前,一个瘦小的女孩与面前的萱草,渐渐重叠起来。至少在相貌上,的确有七八分相似,但是,相貌又能作得了数吗?有些人可以本命镜随意变换外貌。
韩遂的手随意一扬,就听到砰砰两声,是店铺的铺门无风关上了。朱雀很是机灵,过去把门栓又给拴上。别说是一个萱草,谁也别想不许放出去。
韩遂不动,对面的萱草眼神阴郁而不敢动,她应该看出这个铺子里,能说得上话最厉害的人是谁?消息来源有误,怕是今天要有所折损了。
夕霜摸了摸鼻子,退到了韩遂的身后,这人一来,她这个店主,成了个虚名。再看朱雀和小圆的态度,她默默叹口气,以后怕是要越来越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