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茹娘找到了。”白衡齐急匆匆赶来,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在哪里找到的,一个底下做事的能藏多深。需要这么久,你怎么办事的!”甘望梅发现白衡齐的神情有些迟钝,“发现哪里不对劲,人在哪里,是死是活?”
“在后院,偏僻的一口井中淹死了。暂时,不能查明是他杀还是自杀。但她身上应该是带着药粉,沉入井时,把毒药一并带入,甘家的水源被污染,暂时不能饮用。”白衡齐回答的非常仔细,“确定是茹娘本人,还请家主决定接下来该怎么做。”
茹娘身上到底是带了多少药粉,感染到甘家整条水源。别说是饮用,让所有人远离水源,不能接触,否则非常容易被感染,速度比想象的还要快。一旦异变,极短时间内,甘家会大规模爆发出人咬人,再尸变的惨状。
甘望梅考虑到问题所在,如若是自杀,那就是临死还要拖着整个甘家做垫背,这是有多大的仇怨!如若是他杀,茹娘还有帮手,潜伏在甘家,必须深挖。
甘家实在不太平,对外还要背负,这是因为家主飞扬跋扈,压迫四大家族家族直不起腰,所以才尽力反抗的痛。
同样的话,甘望梅从其他地方其他人口中听到的太多,已经不以为然。可是水也污染,成了极大的麻烦,如今甘家只出不进,外面也没有办法送东西过来。或者需要暂时放弃甘家庭院,外出避难,或者存着侥幸之心,因为水源是活水,源头即便被毒药污染,很快也会恢复到正常。
苏盏茶低头轻笑道:“小韩,这里就是你所谓很安全的地方?”
韩遂对她再好耐心,这时候也横生出怒气:“人命关天,甘家至少上百条性命,谁也不应该为一个谣言丧命。”
“小韩,难道在你眼里,我与那些人是一样的分量吗?”苏盏茶神情一变,眼底水汽氤氲,浅波莹莹。
韩遂面对这样的苏盏茶,要说的几句狠话全卡在喉底,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夕霜假装看不到,听不见,埋头为水魄梳理羽毛。她要是也学会这样的表情,是不是以后做起事来事倍功半?可她只是想一想,也觉得受不了那样娇滴滴的自己。
“衡齐,你觉得乳娘是他杀还是自杀?”甘望梅没有见到尸体,她依旧相信白衡齐的判断能力。
“她不会是自杀,绝对不会。”白衡齐不能说,他这些年因为感恩也因为某些其他的原因,对茹娘一直关照有加。茹娘毕竟是灶房里做事,而他人前人后是家主的养子,家主不曾婚配,养子多半就是以后的继承人,也就是下一任家主。他一句话足以让茹娘过得容易些,茹娘不会害他!
他不敢当着甘望梅的面说,他甚至怀疑茹娘不是奸细。如果所有人都在眼前,除了这一个,那么一旦出事,下意识根本不用分析,就会把所有的怀疑全部加注在失踪的这人身上,然后这一丝线索全断,谁又来为茹娘,洗刷冤情呢!
“想说什么,快跟我说,不,遮遮掩掩的。”甘望梅暂时脱不开身,也不可能让白衡齐把茹娘的尸体送过来。
其他人不说,苏盏茶必然是厌恶这样的举动,甘家的警报未除,两个前辈必须尽力留在甘家。此次嵌观丸大举进犯,若没有韩遂几人相助,伤亡难免。
等当然,这其中绝对不能湮没了夕霜的功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右手指向夕霜:“你跟着他去看看,看看那具尸体。”
白衡齐刚要说,让她去有什么用?夕霜居然没有推辞,带着水魄快步走到白衡齐的身边,又回过头来,冲着韩遂轻轻一笑道:“我去去就回来。”
“自己多加小心,能不碰尸体,尽量别碰。让水魄替你把好关,我对它可比对你放心得多。”韩遂这会儿同样离不开,控住嵌观丸要比先前控制两个大小阵法复杂得多。这几百上千的妖物,凝结在一起的力量大到不可思议。要不是水魄一飞冲天,将它们直接打散,韩遂没有把握说自己能够以一当百,赢得这么轻松自在。
夕霜语调轻快,尽管是在场所有人等之中修为最弱的,却不曾添加任何麻烦。转头笑时,连韩遂都跟着想笑了。
夕霜任凭水魄站在肩膀上,快步走到白衡齐身边。这人以前藏匿身份骗取她信任时,明明一副聪明相,怎么回到甘家以后非但缩手缩脚,还变笨了:“你们家族有令,让我去看看尸体,快点带路。”
“什么你们家主,你也是甘家一员。再说了,尸体有什么好看的!”白衡齐这句话等于是对甘望梅的安排有所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