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要你现在就成为甘家家主,但是甘家不能一日无主,要知道多少人还在阴暗之处觊觎着这个位置。你不信的话,很快就会有人出现。”韩遂一抬手,夕霜觉得他给予的压力减轻了。
她的心中,分明是落了实处,本来心有畏惧的事情,觉得正面迎击就好,没有什么可怕的:“那我先去看看甘望梅,看看她的情况如何?谢安在应该知道我们平安出来了,也要和他交代一下。还有送白衡齐一行人回来的那位前辈,你也去看看他。”
“什么前辈?”韩遂还不知道这件事,白衡齐回来的时候,他和甘望梅已经进入了幻境结界之中,对外面所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你说,白衡齐不是自己回来的?”
“他们途中遇到麻烦,应该是被吸入无凝烟的另一块结界之中,所以音讯全无。幸好没有遇上影,大肆吸收无凝烟中灵气的浩劫。后来被一个高人所救,那个高人也在离驭圃,也在甘家。”夕霜眼前浮现出那人的一举一动翩然若仙,她不知为何心里微微一动,只因为这个才见过一面的人,会让她特别牵记。
“所以,你不信任白衡齐,你怀疑他回来之后有所变数。”韩遂微微沉吟后又道,“我游历在外多年,什么高人未必相识。但是听你一说又有点好奇,那就随你一起过去看看。那人在哪里?”
韩遂大步流星往前走,想的是离他而去的苏盏茶。苏盏茶中间丢失了近五百年的记忆,空窗一片,个性却比过往更加难以相处。她这一走,独自前行,不知是凶是福。韩遂当时不能挽留于她,因为他很清楚苏盏茶会给他一个交换的条件,或走或留。而他用无声的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必须留在离驭圃,这个时候绝对不会放弃。
夕霜见他突然沉默下来,从他微微下垂的眼角,发现端倪:“你是不是在想苏盏茶?”
韩遂被她说破心事,没有一丝尴尬,反而朗声笑道:“本来也就我和她两人差不多年纪,说得上话,加上遇见尉迟酒的后人,我以为不会再有其他故友出现。没准你说的这一个,算得上。”
两人先到了甘望梅的住所,白衡齐在屋外等候,等候屋中甘望梅随时调遣。哪怕家主目前伤重昏迷不醒,他也绝对不会离开半步,这是他作为甘望梅的养子,也是这些年来,在甘家地位的保证。韩遂停留在原地,让夕霜独自上前。
见到夕霜过来,白衡齐大大方方迎了上来道:“家主没有醒过来,已经用最好的药。也请了族中医术最好的弟子,说家主内外兼伤,需要休养数月。哪怕最乐观的情况,也要大半个月,才能恢复神智,家主的病必须静养,可目前的情况却等不了人。”
夕霜没有接过他的话,沉默地看向白衡齐,等待着他继续往下说,她给白衡齐主动的机会,是想看看他的态度。
“家主没有受伤之前,曾经说过,如果要选一个继任者,她会选你。你既是她唯一的血亲,也是修为前途修为无可限量的镜师之一。你留下来,就是甘家目前为止唯一的镜师。家主不醒的时候,你来顶替她。”白衡齐果然没有私心,要是他坚持自己来掌控甘家也未尝不可。
正如夕霜所言他对甘家所有的弟子,每一个都记得清清楚楚,知道其长短处也知道对方的根底。这一点,夕霜就完全不能和他比拟,可是白衡齐连一句要争抢的态度也没有,见夕霜不吭气儿,他反过来鼓励她:“你是不是担心,对甘家弟子不够熟悉,他们不会服从你的命令。有我在,不用担心,我会扶持你,让他们信服。”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夕霜终究还是把心中的这个疑团说了出来,“你完全可以自己胜任的。”
“不,家主说过我不适合,那我就是不适合。我可以辅佐家主,也可以辅佐你,这才是我存在的价值。”白衡齐低头一笑的,“你以为,我是心胸开广,无私无畏,这样的褒奖,我还真不敢担当。我以前因为狂妄自大吃过亏,也因为没有听从家主的叮嘱,做过后悔的事。我在甘家的时日长了,与这里感觉有了不一样的感情。我只想,在这场浩劫之中,甘家能够平安度过,其他的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太多人想要从甘家分走一杯羹,但不是我,也不是你。”
“谢安在在哪里?”夕霜听他说得合情合理,甘望梅不过是治疗期间,很快又会回归。白衡齐没有必要钻这个空子,因小失大。
“谢家少主得到我们平安出结界的消息,回屋继续休养了,他的伤势刚恢复,损耗的修为要完全补回来,也需要时间。”白衡齐和谢安在打了个照面,对方问了一句可有人受伤,白衡齐实话实说,两人就分头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