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霜,我没有告诉你,是一个穿黑衣的男人伤了小圆吗!他一上来就要杀我,镜势非常厉害,我看得见他出手,没有办法躲开。小圆为了救我才会受伤的,我趁着那人分神的瞬间,拉开了铺子里的机关,才和小圆躲进了制镜炉中。那人应该以为我们逃出铺子,所以直接追了出去,直到你们找回来这里。”朱雀边哭边说得很仔细,“那人虽然没有蒙着脸,可我想不起来他的长相,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这是一种手法,朱雀不是修灵者很容易中招。”韩遂跨前一步,低头看着朱雀,语气温和道,“你记不起这人的长相,可记得他的声音?”
朱雀想了想,连忙点头道:“能,只要再听见,我会认得出来。这人的镜势太强,是我在铺子里见过最厉害的。”
夕霜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她,清霜镜铺平日里接手的都是普通修灵者的本命镜,别说是什么高手,就连她的日月花枝镜在朱雀眼里一定也是非常厉害的。
“我听你方才所说的意思,那人要杀你,却不一定要杀小圆。”韩遂要先确认这一点。
朱雀看了看小圆:“应该是这样,那人进来的时候,先撞上小圆没有出手,直到见着我,杀气立显,我被他的镜势罩住,心里头明明知道要跑的,双腿不听使唤,一步也跨不出去。”
“黑衣男人不是我爹。”谢怀宇插了一句道,“除了他,谢家没有其他的人了,一个弟子也没有剩下,还会是谁与他狼狈为奸?”
“阿霜,小圆好像不行了,小圆快死了!”朱雀没有想那么许多,所有的关注力全部落在小圆身上,见方才脸色苍白的小圆,这会儿白中发青,呼吸更加微弱,好像只剩下一丝游线,随时随地会断掉。她与小圆相守相伴惯了,要是小圆为了救她而死,她根本承受不住。
“不会死,小圆不会死的!”夕霜顾不得安抚痛苦的朱雀,把她和宁思剑全部往身后一推,祭起日月花枝镜,镜辉流转溢彩,发出别样的光环,“韩遂,必须要找出伤害他的根源,否则我能做的只有续命,而无法医治。”
谢安在同样在旁边看着干着急,伸手用力拧了一下宁思剑的耳朵:“你不是刚才把自己说得有多厉害,怎么一点忙帮不上!”
宁思剑在天秀镇见过不少死人,如同韩遂猜测的,它的长项不是杀戮,因此没有沾染到修灵者的鲜血。可这会儿,被周围的紧张与哀伤包围,灵物本来敏锐,它心口一抽一抽,下意识地去看金瑶,难道说刚才金瑶偷窥它失败后,两者之间心意相通了!
金瑶同时也在看它,宁思剑的话,它一开始完全排斥的,它宁愿承认在还确山中再也无法相见的兄长才是血亲,也不想见到天秀镇中二十多种所谓的同类。这些不是同类,而是谢怀宇制造出来的怪物。然而宁思剑的确可以把心意相传过来,让它不用窥探也能感应到所有。金瑶不喜欢这种感觉,这也就代表着,宁思剑同时可以感受到它的心情。
宁思剑冲着金瑶咧开嘴,水魄压根不给它开口的机会,再次挥动翅膀,没头没脑地对着它的脑袋挥了出去。这一次,宁思剑学乖,知道要躲开,气鼓鼓地朝着水魄干瞪眼。这个时候,它很是识趣地没有出声,两个强大的修灵者正在商讨救人,出声打扰绝对是犯忌。
金瑶与水魄才是一条心,给了宁思剑一个白眼,扭过头去不再看它。
“朱雀可以替我们找寻答案。”韩遂把朱雀唤道面前,又转头让金瑶过去,让朱雀闭上眼睛,“你虽然想不起行凶者的样貌,可以在金瑶面前把当时的场景再回忆一次,越细节越好。”
金瑶不清楚韩遂要它做什么,试探着问道:“是让我来窥探她心中所想吗?可她不是修灵者。”
“所以,才需要它的帮忙。”韩遂和谢安在一个动作,拧着宁思剑的耳朵,拎到自己跟前。宁思剑耳朵吃痛,在韩遂强大的灵力之下,被压制得牢牢的,一点不敢出声,“等我们的灵物开始做事,你帮着它,竭尽全力。”
夕霜并不信任宁思剑,能够一边说话一边下黑手的灵物,绝非善类:“让金瑶独自尝试,不需要它。”
“我可以的,我真的可以。”宁思剑刚才错失了一次机会,明白这一次必须牢牢抓紧,否则它很快会召唤回饲主身边,这绝对不是它要的结果。
“让它试试,它身上有影兽的能力,虽然不及金瑶的纯粹,应该是可以锦上添花的。”韩遂屏息凝神,把手掌放置在了朱雀的头顶上,沉声道,“时间不多,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