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解绑,他依然会……”韩遂的话没有说完,他看到谢怀宇哪里有想明白彻底的可能,手持利刃冲着夕霜而来,要不是他反应敏捷,把夕霜推开,那么此时扎进他肩膀的利器,已经深深地扎在了夕霜的后背致命伤处。
夕霜眼见着韩遂肩膀处喷出的血花,转身还了谢怀宇一记重击。谢怀宇一击未中,尚未反应过来,日月花枝镜的镜势化成锐利之刀,刀刀见血,至少在他身上刺中了几十下。谢怀宇退得踉踉跄跄,地上全是血迹。
“我还以为你早就成了妖物之身,没有血没有肉了,原来还是会流血会死的。”夕霜并没有趁胜追击,她先替韩遂的伤口做了镜师该有的处理,让其止血恢复。韩遂看着她手速极快,伤口处已经缓和,正要提醒她,别再大意着了谢怀宇的道。这人不是白纸黑字能够说明白道理的,早就陷入了梦魇一般,醒不过来。
夕霜好像是猜到他要说的话,用手心再次捂住他的嘴:“别担心这些,我既然出手就不会给他爬起来的机会。哪怕不要他的命,我也要他再也不能作怪!”
谢怀宇膝盖一软,跪倒在了地上。他试图要爬起身来,再次与夕霜殊死交战,可夕霜连头也没有回,只是挥了挥手,镜势再次化为利刃,将方才刺到的伤口原封不动地再次刺了个遍。周而复始了三次,谢怀宇化成血人一般,直挺挺趴在地上,再也没有起身的力气。
夕霜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韩遂的伤口,对谢怀宇是死是活毫不关心。她操纵着本命镜一放一收,可攻可守,对付一个谢怀宇还是绰绰有余的。当然她更清楚,先前要不是韩遂牺牲了自己为她争取了一些时间,谢怀宇在尉迟酒的催动下,肯定要比失去依靠后强大得多,而非这样地不堪一击。
“你有没有碰触到那些黑气?”韩遂对自身同样漠不关心,他眼中只有夕霜,只有她的安好,“我告诉你千万不能碰,也不能让本命镜碰触到的,否则黑气会顺着本命镜侵入你的身体里,开始慢慢地蚕食。”
“我知道,你碰触到了。”夕霜说得慢条斯理,那只捂住韩遂嘴巴的手缓缓往下,贴在他的心口处,指腹下能够清晰地感应到韩遂的心跳声,“我替你把不干不净的东西取出来。”
韩遂刚要询问她怎么拔,只见夕霜微微曲拢五指,朝着反方向做了一个拉扯的有力动作。夕霜的指尖被隐隐的数条黑气缠绕着,她收回手来,垂眼看着这些黑气:“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能够让这样的脏东西碰到你!”
被她教训得无话可说的韩遂,小声提醒道:“你也知道这东西不干净,就不要留着它,让它彻底消失掉。”
夕霜嗯了一声,把自己的手按在了竹镜的镜面上,黑气很快被吸收进镜面中。正当韩遂要训斥她真是胡闹的同时,僵直在他对面,根本无法动弹的尉迟酒,眉毛要皱起,做出个异常痛苦的表情。被石化的人,又会动了?
对于韩遂而言,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要是尉迟酒恢复得比他快,到时候只有夕霜孤身作战,他岂非走错了最为关键的一步棋。要知道这样高手对战,一步错满盘皆输。韩遂正要考虑是不是像夕霜说的那样,收了这个结界,再联手来对付尉迟酒。哪怕尉迟酒的灵力修为再厉害,他们有彼此照应着,根本不带害怕的。
夕霜的手指再次探进了镜面,把半条手臂给送了进去。韩遂对面的尉迟酒越来越痛苦,夕霜在仔细的一番摸索后,抽回了手,指尖上带着缠绕不去的黑气。她侧过头来看着尉迟酒道:“你要这些害人害己的东西有什么用,你已经把自己的修为炼化到如此境界,还要用这样下三滥的手笔,我真是看不起你。”
尉迟酒没有办法用言语反击,任由夕霜训了他十多句。她回过头去冲着韩遂也是怒吼道:“你到底要考虑到什么时候才肯撤了这个结界,你知不知道,看见你尸化的样子,我心疼,我心疼!”
韩遂眼中有亮闪闪的一晃而过,听到这样的话语,绝对没有拒绝的道理:“那你退得远些,先去看看谢怀宇的情况,我会把结界解开,放了尉迟酒出来再对付他。”
夕霜很配合地一退再退,退到了谢怀宇的身边,他全身是血,听到她的脚步声时,勉强抬起头来,寻着她说话声音的方向。夕霜这个时候却是一个字也不想说了,谢怀宇受的全是外伤,要是她动用镜师能力的话,不过是举手之劳。可是万一谢怀宇转头又选择去做尉迟酒的一丘之貉,这条命真是白白救回来的。
“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你吗,因为谢安在在这里,我想留着你,给他再看看。”夕霜用镜魄打扫地面,横流的鲜血顿时荡然无存,只有谢怀宇奄奄一息地合身趴在地上,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