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酒的脸色大变,正要出手隔开韩遂的攻击,韩遂的仙人过海镜杀到。尉迟酒不知为什么会突然安回过身去看,身后哪里还有什么镜川的影子,全部化成了一整片的汪洋大海。等他回过身来时,发现自己也同样在海面上漂泊不定,无处安家。他的心绪恍惚了一下,他明明记得自己并非在海上,这是怎么回事!
韩遂的掌心已经精准无比地贴在了尉迟酒的心脏处,心跳清晰,节奏有力,韩遂的眉毛动了动,被夕霜猜得分毫不差,尉迟酒的心脏处分明有两个不同频率发出的心跳。如果说一个是尉迟酒本身的心脏,那么另一个应该就是诸人在苦苦追寻着的镜川之心。
要把这样珍贵之物争夺过来,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尉迟酒的走神不过刹那,他很快反应过来韩遂的计划,两人你来我往地交起手来。韩遂事先关照过夕霜,无论打到什么程度,千万不要上前插手帮忙。尉迟酒的真实身份还不明朗化,要是有个万一,他尚有自保的能力,再要救出其他人可能就很危险了。
因此夕霜站在朱雀的身边,即便见到他们打成一团,依然没有援手。韩遂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夕霜没有要去打破她答应过的事。朱雀在旁边看得眼睛快要发直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两个修灵者能打得这般精彩的,而韩遂尽管在修为上与尉迟酒相比差了一些,可他的仙人过海镜威力正好弥补了这一点点空缺。
尉迟酒一心要速战速决,尽早解决掉韩遂,那么剩下的这些人根本不足挂齿,全部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可只有真正在交战中的人,才会知道对方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大。韩遂的手看起来是守势,实则非但滴水不漏,而且要从这个守中脱身绝非易事。随着韩遂画出的结界念诀越来越复杂,尉迟酒发现自己被束手束脚,自如的动作也快要施展不开来了。
怎么可能!他早就摒弃了原来修灵的方式,那些本命镜对他没有任何伤害的可能。怎么韩遂做下的,就让他全身透着不适感。
渐渐的,尉迟酒连手臂要抬起来都难,他要对住韩遂破口大骂,发现喉底黏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韩遂似乎早就料得他会是这样一种反应,双手抱在胸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你既然不肯主动告诉我们,那么我只能用自己想出来的法子来取走镜川之心了。”
“你敢!你敢!”尉迟酒在韩遂出第一招的时候,心里头就十分不安。在听到韩遂这番话后,他是真的慌乱了,“镜川之心本是我的东西,就是我的!”
韩遂的手再次停下来,就停在他的肩膀外头两寸的位置,摇了摇头道:“穷途末路才会说这样的傻话,镜川之心是你们一层剥着一层从夕霜手中抢夺来的,从镜川之主手中抢来的,真以为就是好东西了吗?”
“要不然小丫头是怎么做到在大事件发生时波澜不惊的。”要是可行,尉迟酒真想调用一些非常手段来试探一下夕霜是否也是这样,他能够确定的,夕霜才是唯一的真正的镜川之主。对他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那一边的朱雀跌跌撞撞来到了夕霜面前,半蹲下来,正面相迎,紧紧地把人给抱住了:“阿霜,你没事的,对不对,你们不能再离开了,不能一个一个再离开了!”
夕霜的视线完全被她给遮挡住了,可这个时候,她一点也不想对着朱雀松手。朱雀心里的不安实则也是她的,她抬手摸了摸朱雀的头顶:“其实也快了,等到一切发生后又停止,这里的一草一木全部会重新恣意地生长,不会再有人刻意地改变,全靠老天爷,真的是这样。”
朱雀嗯了一声,把大半张脸贴在夕霜的肩膀上:“阿霜,你给我说一句实话行不行,就凭我们几个人,能够做得出什么啊。”
“一切皆有可能。”夕霜把她的身体扶直,“没到最后关头,我们也不知道谁才是那个关键,然而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我大致能够猜出,她是在所有人苏醒过后的半时辰内出现。你不要说只剩下我们几个人,关键时候还是管用的。”
朱雀把脸贴过来,嘴巴放在夕霜的耳朵边,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够听清楚的气声在说话:“尉迟酒知道得很多,可他的嘴巴实在难以撬开,你告诉我,他的软肋是什么?”
夕霜不信邪反过来问道:“软肋是什么,你曾经知道?”
朱雀用力扭动着脖子,终于按捺不住开了口:“我当然知道软肋是什么,可他既然有那个,为什么还不安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