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莲和林秋儿都不是省油的灯,肯定不会吃暗亏的,若不是她们偷的东西,定会把他们这个家闹得鸡犬不宁。
“真伤脑筋。”陈沐沐抚额,咬牙切齿,“我的钱这样就没了,却只能忍着气。”
“不必忍,我和你寻找。”陆锦丰宽抚道,“只要揪出那个偷钱的人,钱就回来了。”顿了顿,他目光淡淡扫过床头桌子上的包袱,声音压着几许的颤抖,“陈沐沐,你这是想要离开了?”
“我能去哪里,刚开了个食品作坊,我要是跑人了我的生意怎么办,毕竟都投了那么多钱。”陈沐沐嗤了一声,“你别担心我跑路,我就算要跑,也不会挑这个时间。”
陆锦丰神色一松:“那你收拾包袱,准备去哪儿?”
去近的地方,是不可能带包袱的,除非要出门一段时间,才会带上换洗衣物。
跟陈沐沐相处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要离开家出远门。
“去丹州城买些药材,有些药材,只有那里才有卖。”提到这个她心更疼,“现在钱没了,别说买药材了,过两日要给村民发月钱,要买原材料,都没办法。”
“会好起来的。”陆锦丰拍拍她的肩膀,“两天之日,一定能把你的钱找回来。”
“借你吉言。”陈沐沐心里很没底,钱这东西一旦被偷,回来的几率微乎其微。
不过就算微乎其微,她也得把钱找回来,毕竟是她所有的家底和救命钱了。
于是两人开始在院子里找人询问,问有谁看到有人进了她的房间。
食品作坊的院子跟他们居住的院子相隔有段距离,做工的村民都摇摇头,直言没看见。
倒是林秋儿眨巴着眼睛,似笑非笑看着她:“表妹,你这话可不对了,问有谁进了你的房间,那岂不是谁进你的房间,就是她偷了你银子?”
“若是不偷银子,进我房间作甚?且她一进去,我的钱就没了?”陈沐沐没好气回答,目光绞在她面上,“不过听表姐的语气,好像知道是谁进了我的房间?”
她没有看到,一侧的李氏脸色倏忽黑了下来,眼神也开始闪烁。
“我当然知道是谁进了你的房间,我都看到了。”林秋儿饶有兴味看她一眼,“陈沐沐,你这么决然武断,当真要知道答案?这个答案对你而言,未必是好事,还不如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当做不知道怎么可能,丢钱的又不是你。”陈沐沐心头涌过不祥的预感,但因为焦急脑子混乱,没来得及细想,只是追着林秋儿问道:“你既然看到了,为何不肯说出来,莫不是心虚了?”
“我又没偷你东西,我心虚什么。”林秋儿嗤笑,眼里闪过一丝恶趣味,“我藏着答案,不过是为了你好罢了。”
“别藏着掖着,有话直说,用不着你对我好。”陈沐沐说道,心里有些沉重。
林秋儿神色坦荡,还敢调侃她,那钱应该不是她拿的,同样,也不会是陆玉莲拿的。
若是陆玉莲拿,她怎会大庭广众之下跟她这般说话,坑娘不成?
排除了这两人,又不是陆锦丰,那人选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是舅母。”陈沐沐那头想着,林秋儿同时也将答案报了出来。
众人一片唏嘘,李氏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陆锦丰不可思议望着李氏,神色无奈且奇怪:“娘,你今天真的进了沐沐的房间?”
还偷了沐沐的钱?
后面的话他没有问出,但众人心中都已经自己对上了下句。
“我是进去过,但我只是为了找一样东西,我没有偷钱。”李氏讷讷说道,紧紧攥着掌心,又一次将自己狼狈地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她整个人都慌乱且无措起来。
她有些无助望着陆锦丰和陈沐沐,艰难得,生涩地开口:“小丰,沐沐,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偷钱。”
一个女人究竟得有多脆弱,才将自己弄得这般狼狈。她尚且还没有对李氏说什么,李氏已经惶恐得如同灾难降临。
陈沐沐敢肯定,再在众人目光下多呆一会儿,她再批判李氏两句,李氏自己就会吓晕过去。
虽然这个“吓晕”未必真的吓着,晕过去却会是真的。
在古代,孝道为先。不论她是以陆锦丰曾经媳妇的身份,还是以李氏干女儿的身份,就算李氏做错了事情,她都不能对李氏咄咄逼人,将李氏“吓晕”,不然就是将自己置于众人口水之中。
陈沐沐皱眉,她实在讨厌这样的处境,讨厌这样的威胁。
错了便是错了,没错就用于证明,拿脆弱来要挟人,逼人服软,实在叫人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