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半柱香后,他手下带人把沈天霸和林秋儿都捆了过来。
沈天霸一见知府,委屈大喊:“爹,你抓我们做什么,分明是这对贱民在诬陷我的爱妾,你不能放任他们侮辱我们沈家的名声,陷害我的爱妾啊!”
“闭嘴!”知府气得头顶直冒烟。
爱妾,爱妾!在他的官位面前,儿子都可以不要,还管个儿子的小妾!
“陆大全,把你方才的话重复一遍,究竟是谁给你的泻药?”
沈天霸听言,转头怒瞪陆大全和罗氏:“两个贱民,你们可得拎清楚了再说,要是胡言乱语得罪了我和我爹,以后老子让你们在整个临州都呆不下去!”
陆大全和罗氏对视一眼,都不觉得打个抖。
这小霸王的话可不是威胁而已,等钦差大人走了后,这临州到底还是小霸王的地盘,到时候把他们搓扁揉圆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他们要得罪知府和知府公子,划得来吗?
钦差冷笑:“哟,我原来不知道,堂堂一州知府,不仅仅会欺压百姓,还能够让百姓不敢说实话!”
这还了得,要是这话传到圣上耳中,知府的乌纱帽不保不说,怕是还得问个失职的罪!
知府脸色一白,赶忙请罪:“大人恕罪,是下官教子无方,犬子素日里任性妄为惯了,下官定会好好管教他,断然没有欺压百姓的事情发生。”
堂下百姓闻言,嘘声一片。
这知府和知府儿子要是没欺压百姓,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在一片嘘声中,知府的脸色又青又紫,狠狠瞪了沈天霸一眼,对王捕快说道:“那东西把他嘴巴给我堵上!”
王捕头做事干脆利落,得令后不知道哪里找来块布,直接堵上沈天霸的嘴。
陈良就目光冷厉,轻飘飘扫了秦天漓一眼,但见他一副冷淡的事不关己模样,复又收回眼神。
“知府,这案子你最好还是审清楚了,天子脚下竟还有这等不公案子发生,事情若是传到圣上耳中,必然惹得龙颜大怒!”
钦差都把话搁在这里了,知府再愚蠢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当下拍了拍惊堂木,对陆大全和罗氏道:“你二人尽管把实话说出,若有问题,本府跟你担保。”
知府这么说了,陆大全和罗氏心下稍安,才指着林秋儿说道:“就是这个女人,给我那包所谓的泻药,其实是砒霜的!”
“大人,我们夫妇没念过几天书,不识得砒霜和泻药的不同,这才犯下错事,还请大人明察。”
“你胡说,我才没有给你们什么砒霜,你们两个贱民,出了事情就往我身上推,真是岂有此理。”林秋儿也不傻,急忙对知府说道,“大人,民妇没有给这两人砒霜过,是他们心怀不轨故意陷害民妇。”
“还说没有,你给我们的药就在身上!”罗氏嗤了一声,这种攸关性命的时候,她才不会替林秋儿顶罪。
罗氏推了陆大全一把,陆大全忙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罗氏说道:“回大人的话,这林秋儿和她的母亲在我们村里口风不是很好,她让民妇做事,民妇也担心被她所利用,于是这个纸包还没丢弃,纸包上还有保和堂的标识,是我夫妻二人买的砒霜还是林秋儿买的砒霜,想必保和堂一定有记录。”
药堂里卖出去的药,并非每一笔都记录在案,但砒霜这种剧毒的东西,药堂出售是要定量的。
为此,每天卖出的毒药,都得记录在案。
钦差点点头,知府便对王捕头说道:“你去一趟保和堂,查一下这几天都有谁买了砒霜。”
“是,大人。”王捕快领命便要离开。
“等等。”林秋儿顿时慌了,“大人,民妇确实有去保和堂买过砒霜,但那是因为家中闹了老鼠,才想着用来毒老鼠,即使这样,也不能证明陆大全夫妇手中的毒药是民妇给的啊。”
“那你买的砒霜,如今都在哪里?”钦差问道。
林秋儿眸光一闪,讷讷说道:“都用来喂老鼠了。”
“把她屋里的丫鬟都召来问话。”事到如今,只能让林秋儿认罪了,总不能让她连累了他的仕途和儿子。
林秋儿面如土色。
林秋儿嫁给知府的儿子后,屋里是配有丫鬟的。由贫向奢易,由奢向贫难,当屋子里有了丫鬟后,过起了有身份生活的林秋儿,是不可能不使用她的丫鬟的。尤其从临州城到杏雨村,路途遥远,她的身份又不易出行
自然是让丫鬟去办事。
可丫鬟终究不是她自己,哪怕沈天霸信誓旦旦说那丫鬟有多可靠,当出事情后,那丫鬟断然是不会替她承担一切的。
心念间,林秋儿的贴身丫鬟白杏被带了上来。
小丫鬟没见过多少世面,加上是自家老爷审案,于是,毫不犹豫把林秋儿给卖了。
“十八夫人买的砒霜根本不是用来毒老鼠,她让奴婢把砒霜交给罗氏,骗罗氏说是泻药,让她把放了泻药的饭菜送给牢中的陈沐沐吃。十八夫人说,反正药是陆大全夫妇放的,出了事情也是陆大全夫妇承担,与我们毫无关系,让奴婢放心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