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明白。”知府点点头,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下官谨记王爷的恩情。”
陈良就说升堂就升堂,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夕阳落山后,天色已经逐渐转晚,倦鸟归巢,旅人也该归家了,但钦差大人要升堂,省的是糕点有毒一案。
百姓们顿时沸腾了,纷纷扔下手边的事情,一股脑儿朝衙门赶。
陈记作坊的食物最是美味,整个临州城,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都吃过陈记作坊的东西。
百姓们对陈记作坊的印象,素来是——食物美味,价格合理,品种类多。
上到八十岁老人,下到一岁稚儿,都对陈沐沐作坊里的食物颇具好感当然,前提是在没有糕点中毒案件前。
越是期待的东西,出了事情的时候,越是叫人愤怒。
被有毒糕点伤到的百姓愤怒,没被有毒糕点毒到的百姓也愤怒,虽然上官家派来的大夫已经确保那些患者没有了生命危险,但那种做出有毒食物的作坊天理不容!
若是不能够眼看着它倒台,难消众人心头的怒火!
百姓来得积极,钦差办案也积极,知府抖抖索索坐在上位,面对两侧的两尊大神,再面对群情激昂的百姓,头有些大。
“升堂!”
三班衙役列位好后,人犯陆大全夫妇被带上来,同时被害者的代表李大福几人也到了。
百姓眼尖,一下子就看出要点来了:“大人,陈沐沐呢?”
“那个做出有毒食物的黑心商人去哪里了?”
“不是说要审她的案子,叫我们这些受害的百姓都过来了吗?”
“陈沐沐人呢!陈沐沐不在,这案子怎么判!”
百姓很激动,知府也头疼。不过他不是头一天当知府,面乱暴 乱,也只是头疼了稍许,便迅速反应过来。
“啪!”惊堂木重重拍在桌面上,知府大喝一声,“本官断案,肃静!”
三班衙役也齐声助威,“肃静”的口号绵延荡漾,一下子盖过了百姓的纷杂。
民不与官斗,知府都发话了,百姓再不忿,也只能安静下来。
见局面被镇住了,知府松了口气,才解释道:“被告者陈沐沐不是不来,而是一炷香前,她在牢中吃了被下了砒霜的饭菜,如今还在昏迷中,不省人事。”
众百姓哗然。
虽然多少知道一些官府的内幕,那牢狱,犯人一旦住进去了,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但陈沐沐的案子还没结呢,人犯就在牢狱里出事,总不能是畏罪自杀吧?
不对,畏罪自杀的话,大堂之下跪着的那两人,又是怎么回事?
众人的脑洞是厉害的,顿时各种猜测溜到飞起,议论声不绝于耳。
钦差没有发话,百姓的喧哗知府纵然不满,也只能忍了,继续断案。
他一拍惊堂木,道:“糕点中毒的案子本府知道你们都很关心,今天本府就给你们一个交代。陈沐沐是不是下毒的凶手且不说,但这堂下两人,却是给陈沐沐下毒的人。”
百姓嘘声四起,陈沐沐若是那狠心黑心的商人,怎的还会被人下毒,难道这两人,是想要造成陈沐沐畏罪自杀的假象?
知府也不阻止百姓们的猜测,只是再拍惊堂木,厉声问道:“大胆犯人陆大全和罗氏,尔等为何要加害陈沐沐,还不快从实招来,休得让本府严刑以待!”
陆大全和罗氏虽然平日里为人猖狂混蛋,在大堂上问押,被官府责问的事情还是头一次。
百姓们的指指点点和议论且不说,光是跪在大堂,面对两侧彪悍的衙役捕快以及传说中的知府,就已经让两人心里的弦差点崩断。乍听那惊堂木的声音,再听得知府的厉喝,当即吓得一阵哆嗦,差点尿了裤子。
虽然慌张,但陆大全还是记得那人对他的交代,摇摇头,抵死不承认:“草民和媳妇不曾做过给人下毒的事情,我们只是给侄女送个饭菜,其中想必是有什么误会,还请大人明察,还给草民一个清白。”
“啪!”知府大怒,惊堂木重重一拍,“陆大全和罗氏,事到如今,尔等还敢狡辩!传李大夫!”
李大夫临州城的百姓大多还是认识的,这是个医术高超的大夫,品行皆优,许多人都受到过他的恩惠,他的医术人品毋庸置疑。见李大夫上堂,百姓们都给面子的落下一片安静。
早有衙役把陆大全夫妇带给陈沐沐的饭菜端上来,李大夫证明那饭菜有毒。
“人证物证俱在,尔等夫妇还有何话要说!”知府怒喝,“那陈沐沐好歹也是你们陆家的子女,你们缘何起了这般歹毒的心肠,欲要致她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