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沫微微阖上眼帘,这个惹事精果然自己跑出来了。
帝都西城外的半山腰上
一辆车子缓缓停在路边。
这里杂草丛生,来往的车辆很少。
黑色轿车停下后,车内下来三个男人,随即,后座的男人伸手扯出一抹身影。
那是一个年轻的少年,身上被绳索五花大绑着,嘴上还缠着胶带,被粗鲁拽下车后,他被一路推搡着进入了附近的密林里。
白逸堂心里那叫一个后悔。
白浅沫离开后,他横竖想证明自己的能力,所以就跟着跑了出来。
原本是想跟踪白浅沫那丫头,脑海中幻想的是,白浅沫被对方抓住,他及时出现,来一场英雄救美。
结果刚走出巷子,后脑上就吃了一闷棍。
等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在车上了,手脚被捆绑的结结实实,连嘴巴都用胶带封住了。
害怕之余,白逸堂更多的是气愤。
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怎么这帮人每次都冲着他下手呢?
后脑勺还不时传来一阵钝疼,提醒他刚刚被那一闷棍打的有多狠。
是哪个该死的家伙敲晕的他?
要是让他知道的话,非剁了那家伙的蹄子!
“臭小子,你磨叽什么呢?深山老林里,你还想着有人来救你?”为首的男人停下来,转过身冲着白逸堂冷笑一声。
“唔唔唔……”白逸堂努力发出声音。
老大嘲笑道:“这小子肯定被吓傻了。”
“哈哈,我摸摸吓尿了没有。”一个男人猥琐的上前,伸手就朝白逸堂摸去。
白逸堂一脸嫌恶的表情,夹紧双腿,急忙侧过身避开了那个男人肥腻的手。
“给这小子撕开胶带吧,这里深山老林的,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跑不了。”
老大开了口,另外一个瘦高个儿走上来,粗鲁的撕掉了白逸堂嘴上的胶带。
白逸堂先大口呼了两口气。
“你们抓我来这里究竟想干嘛?我告诉你们,想要敲诈勒索的话,最好放弃吧,我家里人都觉得我是累赘,早就想把我扫地出门了,你们绑架我真的是一分好处都捞不到。”
白逸堂眼珠子溜溜一转:“不过看在你们费了这么大功夫来绑我,我就好心给你们指出一条发财之路。”
几个男人的目光齐刷刷盯着他。
白逸堂尽量把心里升起的慌张压制下去,挤出一抹人畜无害的友善笑容。
“我们家有个传统,一直都是重女轻男,偏偏白家的男人们基因太强大,总是生男孩儿,我爸那一辈,我爷爷奶奶就生了两个儿子,到了我们这一辈,终于有了一个女儿,我爷爷、我爸妈、还有我叔叔婶婶对这丫头都快宠上天了,你们要是把她绑架了,我保证,你们想要多少钱都没问题。”
到生死攸关的这一刻,白逸堂终于承认了白浅沫比他强。
如果是白浅沫被这些家伙绑架了,早就一拳头干倒三个了,还要带着那种王之藐视的表情,居高临下的瞟他们一眼。
然后拉风的蓦然转身离开。
然而换成了自己,小命被人家捏到紧紧的。
“看来这小子并不知道他被绑来的目的。”
“别和他废话了,继续赶路。”
猥琐男满是暧昧的冲着白逸堂猥琐一笑,忍不住再次伸出自己油腻的手在白逸堂脸上捏了捏。
“这小子皮肤可真够水润的,模样长的也俊啊,哈哈,待会儿如果那边撕票了,杀了这小子怪可惜的,不如就留给我吧。”
“哼,你这家伙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那点破事儿,现在首要的是帮主人把梅救出来,如果搞砸了,等着主人把你家老二给宰了吧。”
猥琐男两股一紧:“老板没那么变态吧。”
“不信就试一试。”
“这种事可是要命根子的,我可不敢试。”
瘦高个儿冷哼一声,满脸的不服气:“梅一个女人一直在我们面前吆五喝六,摆的架子比主人还高,我倒是真希望她这次有去无回的好。”
“这样以来,我们大哥就有机会了。”
“这种话在外人面前不许再说,都给我快点赶路!”带头的男人怒斥一声。
几个说闲话的男人闭了嘴。
白逸堂安静听他们聊天,仔细斟酌他们的对话内容。
似乎他被这帮人抓过来,是为了换他们的人。
这么说,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梅落在白浅沫手里了?
想到这种可能,白逸堂心里闪过一丝狂喜。
但稍纵即逝,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英雄救美计划泡汤,到最后,他还是要白浅沫来救自己?
靠,他岂不是这辈子都要活在那丫头的淫威之下?
一行人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走了一个多小时,不远处出现了一栋二层小楼。
门口站着两名黑衣男人,他们表情凶恶,十足戒备的盯着他们。
为首的大哥掏出一块令牌,对方伸手接过去,看了一眼。
确定无误后,才将院门打开。
白逸堂被强行推入院子里,他慌乱的四下打量。
眼前这栋二层小楼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门窗都是几十年前的模样。
院子里是用红砖堆砌的,还算干净。
一行人进入屋内,首先是一处空旷的客厅。
除了一张黑皮沙发和一张茶几之外,空无一物。
一个人影这时从二楼缓缓走了下来。
来人是个中年男人,他看上去骨瘦如柴,脸颊两侧深深凹陷,一双诡异阴冷的眼睛犹如两个深不见底的洞穴,正冷冷的盯着他们。
白逸堂看到这个人时,浑身发毛。
他就像是一个行走的骨架,整张脸更像是被一张人皮包裹的骷髅。
他步伐阑珊,极其缓慢的朝他们走来。
“九叔!”为首的大哥恭敬的上前打招呼。
中年男人双手背于身后,阴森的目光从白逸堂脸上移回为首的男人身上。
“主人正在休息,让你将人直接关入密室。”
“是!”
“你们要把我关到什么地方?大哥,我刚刚说过了,我根本不值钱的,白浅沫值钱,你们去抓她啊。”白逸堂渐渐慌了。
在白家连连出事之前,他就是一个普通的高中少年。
经历这两次绑架,他逐渐感觉到自己的小命总是被别人轻易掌控。
一种深深的恐惧在心里蔓延。
骷髅男呵呵笑了两声,如他的长相一般,笑容也透着诡异的感觉。
“小子,你别着急,待会儿白浅沫就会来陪你了,呵呵呵……”
阴森恐怖的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白逸堂感觉背后冒起一阵寒意。
就像是被一条冰冷的蛇钻入了衣服里,在他的后辈出缓慢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