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可可颦眉,隐约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
"怎么了?"她沉声询问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难道...南宫薰没跑成?"
谭以琛没说话,表情越发的阴沉。
郁可可心底一凉,意识到自己八成是猜对了。
南宫薰一介黑党,若是成功跑了,什么都好说,出国、洗白、换身份...都是分分钟的事儿。
可若没跑成,那就另当别论了。
上面不会轻易饶她,谭家为了避嫌也不能明面儿捞她...这事儿估计难办了。
郁可可长叹了一口气,心里虽清楚南宫薰这次怕是凶多吉少,嘴上却仍在安慰谭以琛:"没事的,别着急,没跑成咱们后面再捞她...车到山前必有路,不急于这一时..."
"她死了。"谭以琛打断了郁可可,语气沉闷。
郁可可一愣,仿佛没听懂谭以琛在说什么一样,满目愕然:"你说什么?"
谭以琛却笑了,他伸手动作轻柔的抚摸着郁可可略显惨白的侧脸,柔声道:"不用为她难过,她死得其所。"
郁可可神色凌乱,她的第一反应是:谭以琛在骗她。
不,准确的来说,谭以琛应该是在骗南宫薰,他和南宫薰同谋算计了邹北城,又出卖了南宫薰,现在还要告诉她南宫薰死得其所。
她也不想把她的男人想得这么坏,可有些时候她男人真的就这么坏。
南宫薰是敌人,谭以琛不需要对她手下留情,就像郁可可绝不会对邹家的人留情一样。
所以郁可可能理解谭以琛出卖南宫薰,她只是不明白谭以琛为什么要向她隐瞒事情的真相。
是不信任她吗?郁可可心里一阵刺痛。
谭以琛也察觉到了郁可可的异样,苦笑着向她解释道:"可可,我不是有意瞒你的,只是南宫薰要求我绝对保密,我...我没办法拒绝她。"
郁可可心里酸溜溜的,说话的语气也满是醋意:"为什么没办法拒绝她?你都有办法拒绝我,怎么就没办法拒绝她了?"
这醋意惹笑了谭以琛,他笑的时候眸底仍透着苦涩。
"因为她得了癌症。"压抑在心底良久的真相,终于说出来口,可谭以琛却没有丝毫如释重负的感觉,相反的,他的心情变得更沉重了:"肺癌晚期,没几天能活了...我就是再冷血无情,也不能拒绝一个濒死病人的请求啊。"
肺...肺癌?郁可可呼吸一滞,但很快又释然了。
——也是,就她那烟不离手的,不得肺癌别人都要骂一句苍天无眼了。
"更何况这请求合情合理,我就更没理由拒绝了。"失神中,谭以琛的声音再次传来,那声音没什么起伏,却让人觉得异常的难过:"她在一周前突然找到我,跟我说自己得了肺癌,发现的晚,已经是晚期了,基本没救了。"
"她说她不怕死,她刀尖儿舔血惯了,早已看透了生死,只是死前不想亏欠这个世界。"
谭以琛苦笑了下,垂眸道:"你应该知道,她亏欠最多的人是谁。"
"我南宫薰活了整整二十六年,说到底,这个世界欠我的比较多。"一周前,南宫薰站在满心顾虑的谭以琛跟前,坦荡荡的表示:"我唯一亏欠过的人,估计也就是你那个傻瓜哥哥了。"
提起谭慕龙,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些,不过很快又被飒爽所取代:"把命赔给他,我俩总算是能做到'恩怨两清';了吧?"
一周后,谭以琛坐在郁可可的病床前,沉声向郁可可转述着她的话:"她当初给了我哥一枪,又害他被削了职,所以便想把命偿给我哥,换他丰功伟业。"
听完谭以琛的话,郁可可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的感慨,门口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
郁可可和谭以琛同时扭头向声源处看去,然后皆是一僵。
"你...你说什么?"破门而入的谭慕龙颤声质问谭以琛:"这...这一切都是你们算计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