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个自己敢不赴试,皇帝说不定让所有人等着,总不能因为自己耽误那么多人的前程,思来想去还是得去,就算是给皇帝一个由头让他解开心结吧。
林粲叹口气,命丫头们更衣,这时,有小丫头来说话,说是黛玉吩咐了,要把早饭摆在外书房,她要过来与大爷一同吃早饭,林粲立即穿戴整齐,又把小厮们赶开,叫丫头仆妇们守着院门才接了黛玉过来。
林粲说:“怎么把你也折腾起来了,天都没亮,仔细石板路上沾了露水,摔着你可怎么好。”
黛玉笑道为:“哥哥也过于小心了,我虽然四体不勤,平日里懒待动的,也没个说摔就摔的道理,到是哥哥,今日是你的大日子,可得仔细着,叫管家陪你一道去,他做事稳妥,又是经年的老人,有他从旁照顾,我才安心。”
黛玉指着笔墨的盒子让丫头打开,亲自一样一样的查了,才让人收起。“干娘说这笔墨盒子最要紧,但凡有一个字夹在里面,就不中用了。”又转过身来仔细打量林粲的衣裳,说道:“宫里正办着丧事呢,咱们可别犯了忌讳,”
林粲今天穿了一件石青色的八团起花挂穗常服,里头是梨花白的素面缎子长袍,腰里系着麻布汗巾子,是为贵太妃带孝之意。兴许是殿试在即,林粲再不理会,也得装出个庄严肃穆的劲头,这会子到是一改往日的刁滑模样,面上的表情端方,眼神淡淡的,不乱瞟、不瞎看人,也不笑了,
黛玉赞道:“我哥哥真是一表人材,比贾府里的凤凰蛋更出挑呢。”
林粲在心里哀叹,妹妹还是被自己教坏了!自己提到贾宝玉的时候,从不肯正经的称呼他,只说贾府的凤凰蛋如何如何,现在妹妹也学会了,长此以往,可怎么得了。
不多时,丫头们摆上了早饭,林府的菜肴一向贵精不贵多,兄妹二人的早饭也不过是两碗粥,六碟小菜,几个白面饽饽。
黛玉说:“这是状元及第粥,哥哥吃了它,定会金榜提名的。”
林粲心里有些发热,这妹妹虽是认来的,却也知道心疼自己,又善良又体贴,待自己如亲哥哥一样,自己这次若能得个像样的功名,也能光耀门楣,给黛玉抬抬身份,于将来攀亲大有益处。
林粲想着想着就说出来了,他说:“等哥哥中了进士,就给你寻一个好婆家。”
黛玉立时羞红了脸,啐道,“哥哥还是不说话的好,不说话时到像个读书人,怎么一开口就成了混人了。”
兄妹二人才用过饭,窗子外面就有丫头回话,说是朱夫人来了。黛玉连忙吩咐人撤去杯盘碗碟,才要出迎,朱夫人已经进了正房。
林粲上前搀着,“怎么把您给惊动了,不是说好了,考完以后,先生过来的吗,”
朱夫人:“这样的事,我若不来怎么能放心,你们小人家做事不妥当,宫里边的规矩本来就多,何况又是非常时期,殿试加上国丧,更是了不得了,若有个行差踏错的,岂不是白读了十几年的书。”
朱夫人先是命人打了笔墨盒子查了一遍,又打量林粲,拿过香囊来仔细的查看,说道:“这香囊的颜色绣工到还罢了,怎么里面装的是艾草呢,皇上最不喜欢这个味,你今天就将就一些,别触他的霉头。”说着就吩咐小丫头换了檀香来。
林粲长叹一声,歪在雕花门栏上,垂头丧气的。朱夫人又说:“时候不早了,快出发吧,莫要耽搁了。”
林粲本来想说还早,可是瞧着朱夫人这个阵式,只怕是稍有不依就惹来一顿絮叨,只得应了,叫砚台捧了东西跟着,自己辞了师娘并妹妹,待出了府门,却看见嘉勇公父子二人正赶来送他,嘉勇公曾泰说道:“怎么这样急,时辰还早呢!”
林粲才要说话,世子曾铣嚷道:“你怎么还带着香囊,这可是惹事的东西,若人家污你夹带私藏可就说不清了。”
林粲才要与他讲理,曾泰就一把扯下香囊,说道:“少带一日香囊,且臭不了你,”又说:“你不是要出发吗,快去吧,今日我父子在你府里等信儿,有什么事,打发人回来说一声就行。”
林粲来不急说什么,就被这父子俩推上了车,曾泰在马屁股上一拍,马儿嘶鸣一声,昂首扬蹄飞奔而去,曾泰站在后面大笑道:“此去必是前程似锦,我预备下好酒为你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