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铣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当时只瞥了一眼,就觉着事有不妥,当时就跑了。”
林:“跑了,跑哪去了,”
曾铣:“不是跑了,是……是从树上下来了,我一声都没敢出,正院里的人定然不知情。”
若是惊动了女眷,下人们必然来报了,至今林粲没听着信,可见是不知情,虽如此,林粲心里依然不舒坦,又问:“你看清楚了那位女眷是谁?”
曾泰说:“他又不认得你府里的女眷,只远远的看着一个背影罢了。”
曾铣是个实心眼的孩子,没听出他爹话里对他的维护之意,只实话实说:“看清楚了,她人长得极美,比那画上的美人强出百倍。”
林粲和曾泰的脸色都很难看,曾泰猛拍曾铣的后脑勺,骂道:“不懂礼数的毛头小子,偷看了人家女眷,还不快陪罪。”
曾铣也是世家子弟出身,从小的教养极好,遇到这样的事自知理亏,连忙对着林粲一揖到地,说道:“小生鲁莽了,还请林大爷见谅。”
林粲没叫他起来,抬头问曾泰:“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曾泰说:“殿试之后,咱们几个一起吃酒的时候,这小子的情形就不对劲,回府以后,我就审了他,他起先还扭捏着不肯招认,被我训斥了一顿才说的实话。”
此事若是曾家父子不提,林粲自然不会知晓,但嘉勇公曾泰的为人一向是光明磊落,他既然知道了,就不会瞒着林粲,。
出了这样的事,林粲心里自然不美,但这事只是个意外,也不好太苛责人家,脑子里正转着坏主意,想如何出这口气,又不伤曾家的面子。
曾铣忽然问道:“那位姑娘通身的大家气派,可是你的妹妹?”曾铣也知道林家没有别的女眷,那天看到的姑娘衣着华丽气度不凡,断然不会是下人。
林粲瞪了他一眼,这种事最好不要扯到妹妹头上,于是只说:“我府里的丫头都有气派的,哪那么巧就让你遇到我妹妹了,”
曾铣低着头不说话了,林粲忽然想到了整他的法子,于是笑眯眯的说:“其实这事也不算什么大事,论辈份,你是我的侄子,我妹妹是你的姑姑,你若是瞧见了我妹妹的丫头,回头我跟她说说,把那个丫头挑出来送给你,只当是长辈给晚辈的见面礼了。”
曾铣气得满脸通红,说道:“谁要你家丫头!”
林粲:“大胆,怎么跟长辈说话呢,似你这般横眉立目的,是来赔礼的还是来吵架的。”
曾泰在一旁打圆场:“铣儿,你既然做错了事,就该诚心诚意的给人家赔礼,林粲虽年轻些,但他与为父一向兄弟相称,做你的长辈也使得。”
曾铣没法子,只得委委屈屈的唤了一声:“林叔叔,小侄错了。”
林粲极得意,此事就算风过水面,从此不提了。
……
林粲本是个好事的人,若是旁的时候遇到这样的事,他定然纠着曾家人不放,非要他们请客吃酒兄弟热闹一番的,但这几日,林粲忙着查水溶的事情,到是轻易就放过了他们。
水溶的事说来蹊跷,北边十三旗的地界是一马平川,水溶的车队却被雪给埋了。
原来,水溶路过平安州地界的时候,在一个驿站里歇脚,打算第二天赶路,谁知当天晚上大雪压塌了房顶,有几间屋子里的人被活埋了,水溶本应也被埋在其中,可是谁料到他竟然大晚上抽疯不睡觉,去赏雪景了,才捡了一条性命,那几间屋子里的人却一个也没跑出来,死得严严实实的,这就难怪水溶疑心皇帝了。他是去救灾的,又不是去查案的,地方官员没必要对他下手,更没这个胆子。
水溶机警,让人把房子的梁子拆下来细看,发现是被人动过手脚的,只要有人用重物砸下来,那房梁必断的,所以这根本不是被雪压断的,而是被人砸断的。水溶从那以后更加小心谨慎,一刻不敢离开侍卫。
林粲怕事情闹出来对水溶对皇帝都不利,所以偷偷去了一趟北静王府,对水溶陈说厉害,水溶也不笨,被林粲说通了一二分,答应按下此事,只在暗中查访,于是两人订计,水溶从自己带去十三旗的亲卫中查,林粲派人去平安州,在出事地点查访,誓要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