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算什么大事,只是想请教老师是否知道有此事。”向少繁边说边瞟了一眼香茹,香茹顿时一阵莫名地心慌。
“哦?怎么说?”邵太医脸色更沉三分。
向少繁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抖开来递予邵太医,“这是学生偶然从家中下人手上得到的膳方,从纸张上认出是出自宫中之物,但这笔迹稚嫩,笔力不足,像是初学写字不久,所以特地来请老师看看,是否认得。”
邵太医一看到膳方上的字迹就认出是香茹写的东西,教了她半年,对她的笔迹邵太医早已熟悉,不发一语地招手唤了香茹到自己身边,把方子给她看。
“呐,你写的东西落到你师兄手上了。”
“呃……京城真小……”香茹看着自己开的膳方憋出这么句话来。
“子简,这方子怎么到你手上的?”
“说起来也是偶然,那名下人没拿住,被风吹跑了,正好吹到我的脚边,就这么让我捡到了,等那人寻来时,我藏了起来没给,不然可能没好事。”
“怎么说?”邵太医有丝惊讶,而香茹却紧张得心中直擂大鼓。
“那名下人是家仆中有名的碎嘴子,最喜欢嚼些乱七八糟的事,你刚告诉他的事,转身他就能加油添醋说给十个人听。他求到了这宫中开的膳方,谁知道他会把这事宣扬到什么地步去,幸好这方子被风吹跑让我捡着了,不然还真麻烦了。”
听完向少繁的说明,邵太医小松口气,香茹却愈发紧张,因为她不知道向御医接下来还要说些什么,若是不让她再这么干了想来也是应该的。
“香茹给经厨子们的关系给宫外的人开膳方的事我是知道的,卫公公这事不瞒我,我也多次交待他敲打那些厨子,在外面别乱宣传,时刻把宫规记在心里,没想到还是有了这事,幸好幸好,没出大错。”邵太医这话又叫香茹吓了一跳。
“搁在一般的医徒,给病人开些简单的膳方作为练习本来就是必修功课,可是香茹身份不同,她做这事时必须小心谨慎,不可在外面留下马脚,尤其千万不能用宫中之物来给外面的人写方子。现在我知道了这事,外面的事自有我去清理,那些厨子们的关系很好查,我会把这事弄干净。”
“嗯,就交给你了。也是我大意了,没能及时提醒香茹注意纸张的问题。”
“对不起,老师,都是我的错,给您和向御医惹麻烦了。”香茹诚恳道歉,不说不知道,一说香茹头皮都发麻了。
要是让人拿着这膳方告发宫女与外聘的男厨子来往密切,她岂有不死的道理?
“好在事情还未被人揭发,补救还来得及。我得到方子的当天就已经做了安排,后续的事都在掌控之中。香茹,你可以继续给外面的人写方子,但不要再用宫中物品,这样才不怕被人发现。”向少繁和颜悦色道。
“是,向大人教训得是,香茹记下了。”
“嗯,全部的笔墨纸砚都要换掉,明天我就从家里带些给你,你用那个写就是了。”邵太医道。
“这倒不必麻烦老师了,我来预备就好了,就当是我送给小师妹的见面礼罢。”向少繁笑道,刚才的紧张气氛在他这一笑中随即云消雨散不复存在。
“那也好,说来你俩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呢。香茹,快谢谢师兄,你这师兄最喜欢收集文房四宝,他说送你的一定是好东西。”
“谢谢师兄。”香茹立马打蛇随棍上。
“别,叫我什么都行,千万别叫师兄,我当得起,你师傅谢医婆可当不起,你这一叫不要紧,辈分可就全乱了。”向少繁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啊?”香茹不解。
旁边邵太医略一沉吟,哑然失笑起来,“是呢,子简不说,我都忘了。子简的大外甥好像就是你师傅谢医婆的未婚夫,你果然不能喊他师兄。”
“啥米?!”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一下就盖掉了方才的那件事,香茹张着嘴巴大笑,“未婚夫?天呐,我完全不知道,谢医婆她们从来没讲过。”
一层关系,她是谢医婆的徒弟,也就是谢医婆的晚辈。
二层关系,她是邵太医的学生,是御医向少繁的师妹,与向少繁平辈。
三层关系,向少繁的外甥是谢医婆的未婚夫,是她的长辈。
四层关系,她是向少繁的师妹,是他外甥和谢医婆的长辈。
于是矛盾出现,辈分混乱,这声师兄当真叫不得。
不过,香茹倒是想起件事来,貌似中秋那天,小夏医婆讲了句什么话,好像什么和什么是亲戚之类的,惹得谢医婆满面飞红追着小夏医婆满屋子跑。
看来,讲的就是这事吧,未婚夫。
那么,既是向家的亲戚,又和谢家是姻亲,这位未婚夫先生家想必同属大户人家喽?十成十的把握都是医药行当里的,同行间知根知底,好处一起得,风险共同担。
不过话说回头,这京城之中的医药行当到底有几家大户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