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需将自己的功夫展现给任何人,却不吝于将之展现给西门吹雪。这是她对另一柄剑的坦诚与尊重。
只见君瑄足下一点,跃起出剑。待到她落地之时,那一碧无边的荷叶就骤然被清出了一道两人宽的空路。水面澄澈的映照出了天空的倒影,一身黑白道袍的小姑娘还剑入鞘,一步一步的向水阁走去。
她是真的在走,在澄澈的水面上徐徐而来,每一步都在水面上踏出小小的涟漪,然而她的鞋面上却一滴水也无。
在场的人俱是高手,就连初出茅庐的苏少英都可以做到在水面上站立。可是想要和君瑄一样在水面也如履平地,就连陆小凤都不敢说自己一定能做得到。
霍天青望着冲着他们缓步走来的少女,眼中神情微变,居然是多了一抹庆幸。仅凭着这样的轻功,霍天青就有理由相信,这个仿若稚气未脱的小姑娘真的有能力救他一命。
虽然有意露了一手,但是君瑄到底不是喜爱炫耀的性子。她的面上一派寻常,只是在踏出某一步的时候微微动了动眉。
那是十分微小的一次停顿,就连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众人都没能发现。很快,君瑄便踏入了水阁之中。
闫铁珊最先将陆小凤拉到了君瑄面前,大声笑道:“姑妮好俊的功夫,俺们都看呆了。你看,这就是我对你提过的陆小凤了。”说着,他还拉了陆小凤一把,将他拽的凑近了君瑄几分。
陆小凤也跟着笑了起来,对君瑄拱了拱手道:“在下是陆小凤,四条眉毛……额,不,现在只有两条眉毛了的陆小凤。”
方才已经被闫铁珊调侃了一遍,此刻再提起自己被人剃掉的胡子,陆小凤倒也不以为意了起来。他的确很宝贝他的胡子,但是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不会后悔。既然无悔,那拿出来调笑也无什么不可。
更何况,若是能博得这样漂亮的一个小姑娘一笑,他的两撇小胡子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君瑄没有笑,但是却目光很柔和的盯着陆小凤看了一会儿才说道:“两条眉毛就很好。”留胡子的男人很显老。想到她离家之前,自家师兄仿佛也有蓄须的意愿,君瑄不由抿了抿嘴角。
“的确很好。”这个时候,一旁一直未曾出声的公子用折扇轻轻叩了叩自己的掌心,温声附和。只是再温柔的声音也掩盖不住言语之中的戏谑。
“花七公子。”
他一出声,君瑄便知道了他的身份,于是便也与花满楼打了招呼。君瑄的声音清润,并没有江南女子的绵软甜糯,却仿佛一股冰泉沁入众人心底,骤然就驱散了四月的山西些微的热意。
花满楼报以微笑,带着些不确定的道:“君……姑娘?”
君瑄走到他身侧唯一的空位坐下,而后说道:“君瑄本是女冠,檀越非我道门中人,随意称呼便是。”
听见君瑄说自己是女冠,花满楼一时有些微微动容。在他看来,这样一个年轻的姑娘却遁入空门,其中应当有许多心酸的往事。然而他一贯体贴,所以依旧唤了一句“君姑娘。”
君瑄点了点头,端正的在花满楼身边坐好。
倒是闫铁珊忽的拍了拍脑门,很是有些稀奇的问道:“姑妮是白云城主的师妹,却是个女冠,那叶城主岂不是……道长?”
这话仿佛只是闫铁珊的忽然之间的灵光一闪,却分明是在对花满楼和陆小凤点明了君瑄的身份。那两人本就是江湖中人,几乎当即就将传闻对上号了。
陆小凤的眼眸骤然瞪大,眼神也不自觉的集中在君瑄手中的长剑之上。方才他已经见过君瑄出剑,那样凌厉的剑法若是出自白云城,倒是说得通了。
花满楼却是不由松了一口气,花家和白云城通商多年,花满楼可不觉得叶孤城每年重金在江南采购的大量绸缎首饰,乃至澡豆香脂这种小玩意是他自己用的。这样的宠爱之情,大概这个小姑娘定然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吧?想到这里,花满楼的心情也轻松了起来。
君瑄对闫铁珊总是提起她家师兄这件事并没有多想,毕竟叶孤城和剑,这就几乎是她十五年来生活的全部了。听见闫铁珊的话,君瑄点了点头,认认真真解释道:“的确如此,只是我师门于寻常道门不同,并非是出家之人,荤腥嫁娶都是随意的,唯修心而已。”
她并未提及纯阳,却还是解释了一下叶孤城这个纯阳道长的特殊之处。
就连闫铁珊自己都没有想到,他刻意扯出叶孤城的一句话,这个小姑娘居然会认认真真的回答。在他片刻的怔愣间,陆小凤却是仰头喝了一口酒,言语之间竟然有些向往:“妙极妙极,要是真有那样的道观,我陆小凤也去当个自在修心的道爷也好!”
“陆小凤要是当了道士,你的红颜知己早就把道观踏平了。你便安心浪荡江湖吧,何必糟蹋了清净之地。”花满楼摇头调侃了他一句。此言一出,气氛霎时活络,众人都朗声大笑了起来。
#蓄胡子的男人显老什么的,城主大人的膝盖好疼#
#花花的脑补能力也是一流的,小道姑身世凄惨什么的……23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