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晴看着江允然洁白的袍据那沾满了的灰尘,忍不住暗自吐舌,惨了,把人家的衣服弄脏了,这可是极为名贵的山西璐绸,料子极好,绣功也是极好,挑银钱刺绣滚边的绣样,那可是只有权贵之家才能穿戴的。
如晴正绞着脑汁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张氏已惊天动地地叫了起来,指着如晴的额头骂道:“四姑娘,怎么冒冒失失地就撞着了世子?我一直听闻四姑娘跟在太太身边,深受太太赏识,一样懂事明理,怎么今儿个,却是如此没规矩?你一个闺阁千金,做什么学那些粗俗仆妇般不知礼数?难道花嬷嬷没教你,身为闺阁姑娘,就得举止端庄,从容娴雅,这么冒冒失失地奔出来,像话么?”
张氏一番话说得声色俱厉,连削带打,隐晦地大大申斥了如晴不自重,粗俗无礼,并无闺阁千金的教养与礼仪,还连带把李氏也捎进去了,李氏是如晴的嫡母,如晴又自小养在李氏身边,如晴今日作出不合礼数的事来,也是李氏管教不严。
如美这时候从里边奔出来,便听到张氏骂如晴的话,立马插了腰骂回去,“张姨娘,如晴可是自小养在我娘身边的,你骂她,岂不是骂我娘?”
张姨娘假假地笑着,“哎哟,三姑娘可真是姐妹情深呀。只是,三姑娘这番话可说得不中听了,四姑娘做错了事,丢了方府和太太的面子,我虽无权管教四姑娘,但总归是姑娘们的庶母,难道连教训姑娘的资格都没有了?”
古时候姨娘都只是半个下人,而嫡出或庶出的小姐少爷则是正儿八经的主子,但,在辈份上,姨娘总归是长辈。所以如美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如晴呆呆地望着张氏,这个女人,说话温婉细柔,可说出的话却是字字诛心,怪不得李氏恨极了她。先前如晴还觉得张氏被老太太和李氏压制得死死的,有些可怜,如今看来,这人完全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对待庶女如此作为,含沙射隐、黑白颠倒,果真是祸乱内宅的根源。怪不得李氏一心一意要除她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