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心头感动,抱着她好孩子一通乱叫。
晚上就寝时分,方敬澜来到李氏的乌兰阁,李氏见他神色带着抑郁,便问发生了何事。方敬澜瞟她一眼,一言不发,只是抓起乌木茶几上的茶盏狠狠灌了口,然后碰地放到桌面上,看了李氏,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兀自生着闷气。
李氏心头忐忑,该不会是今天张姨娘与如晴置气,张氏又向他告了状吧?
方敬澜冷茶下肚,火气降了不少,问李氏:“四丫头呢?怎么没瞧见她?”
李氏心头一跳,暗自叫糟,却不得不说:“晴丫头已经就寝了,这么晚了,有什么话,明日期再把她叫来问话也不迟。”
方敬澜想了想,也觉李氏说得有道理,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又说:“晴丫头一向乖巧守礼,懂事又有分寸,虽不是你亲生的,但一直由你教养,你一向稳重妥当,把她交给你,我也放心。”
李氏虽不解方敬澜会如此说,但仍是乖乖应了,反正如晴只是个女孩儿,再厉害也越不过如美去,再加上如晴母女确实乖巧听话,她自己也省心,对朱氏母女倒也略有几分真心。
方敬澜当晚便在李氏屋子里歇下了,如美与如晴则躲在被窝里说着悄悄话。
“你个没中用的,白日里我好心帮你,干嘛还捏我?”如美揉着起了红丝的手腕,恨恨地揪着如晴粉嫩的脸蛋儿,咬牙切齿地骂着。
如晴慌忙骚着如美的胳肢窝儿,解放自己饱受摧残的脸,她说:“三姐姐呀,张姨娘什么德性你还不知道么?你怎么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与她过不去?岂不自讨苦吃?”
如美皱着鼻子,不可一世,“我就是要与她过不去她又能怎的?”一副她还敢把我怎样的模样。
如晴叹气,其实,如美简直就是个任性不知世事为何物的小笨蛋,不过胜在没有心机,喜怒哀乐全表现在脸上,这样爆竹脾气任性骄纵的小丫头,相比如善的机伶,如晴却更喜欢如美多一些。这才是小孩子该有的样子嘛。
“三姐姐。”如晴一本正经地道,“张姨娘总归是长辈,是咱们的庶母,该有的礼节可不能忽略了。妹妹知道三姐姐心头不服,可没办法,自古以来的礼教摆在那。尤其三姐姐今天那番话若真的说了出来,岂不让母亲难做人?”见如美仍是一脸不服气,如晴苦口婆心地道,“三姐姐还不知道吧,张姨娘是故意激怒你的,就是为了让你亲口说出那番让人病诟的话来,好让爹爹亲自听到。”
如美豁地转过头来,“爹爹出门了,晚上才回来,如何听得到?”
如晴白她一眼,“所以我就说三姐姐差点儿上了张姨娘的当了。张姨娘无缘无故会说那些激怒你的话?我实话告诉你吧,张姨娘说话的时候,爹爹已经在旁边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