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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写意居后不久,门房里的老张头便差了个包子头给如晴送来了知义那雷打不动一月来一封的信及一个盒子。如晴握着薄薄的信笺,把盒子放到一边,让沉香打赏了包子头及老张头各二十吊钱,在包子头的千恩万言的拜谢下,如晴忍着心头的紧张之感,拆了信纸。
说起这个知义二哥,确乃方府一枝独秀,不但为人处事异于常人,甚至连写信都独俱匠心。信的内容很简短,就只有那么几个字:“庆,冬月初,升任武毅将军。悲,与鞑靼作战,受伤;幸,未伤及筋骨,需静养数日。刀枪无眼,汝当年赠吾牛皮甲胄已然陈旧,速另送来。静等佳音。以薄礼相赠,礼轻,然不得轻易示人。另,汝字略有长进,需继勉之。”
仔细把信看完后,如晴拍拍胸口,幸好,幸好,这次没再刻薄地指责她写的字丑了,甚至还夸奖了她的字有长进。要知道,前两回可是把她的字批得体无完肤,甚至有一次还用“吾妹之字如同鬼画符,为兄见识浅薄,实是无从下手。”还有一次更绝,“满纸荒唐言,羞于友人提”,接连几回的刻薄之话,把如晴打击闷了,也就痛定思痛,好一番勤学苦练,总算把字练得人模人样了。然这回知义捎来的消息则令她优喜参半,喜的是知义又升官了,忧的是居然受了伤,不过幸好未伤及筋骨。
打开用碎布包裹的盒子,如晴唇角一阵抽*搐,这么个破盒子,这么个破布,怪不得每次都能平安送达她手头。
玲珑连忙找来剪子,一边欢天喜地地剪开束带,一边道:“上回二爷送的是甘草和黄芪,上上回送的是山羊绒和驼绒,不知这回送的是什么,不过盒子这般小,估计也装不了那么多,咦----这是什么?”
如晴打开沉旧又破烂的木盒,里边齐整折叠着一褐色毛皮,打开开一看,居然是整只的动物毛皮,触感细腻,绒毛丰厚,色泽光润,华美轻柔,不知是什么动物皮,狐狸皮?又不大像。如晴没见过多少野生动物,也辩不出这是什么玩意,知义信中也未提到,不过还是申婆子有眼力,翻来覆去看了下,再细心摸了摸,惊呼一声:“这是紫貂,居然是整貂呀。并且看这毛色,是在小雪之后的季节里猎获,也只有这个时候,貂皮板薄软洁白,底绒丰厚,毛峰高而灵活,色泽光润---呀,二爷对姑娘居然这般上心。”惊叫过后,又四处看了下,赶紧把貂皮收进了盒子,小声道:“这貂皮千万别轻易示人,姑娘记住了?”
如晴不解,申婆子又郑重道:“我朝规定,凡二品以下大员,不得着紫貂。姑娘,这可是大忌呀。”
如晴总算明白知义所说不轻易示人是何意义了,连忙让沉香把整貂皮收起,并严厉吩咐这事不得外露。若有违背,定不轻饶。
过了数日,如晴合朱姨娘之力,再一步改良牛皮软甲,她最近研究大庆朝铠甲,铠甲多为铁质,大都呈长方形,长约十厘米,宽约六厘米,上面有小孔。每副大约40斤至25斤,多为铁阀甲、锁子甲。锁子又称“环锁铠”,一般由铁丝或铁环套扣缀合成衣状,每环与另四个环相套扣,形如网锁,射不可入。但穿在身上极其不方便,大大制约了其速度与作战能力。如晴在现代是服装设计师,设计出一套防御功能的软甲,倒也不是难事,但采材却很不好找,首先,铁片制作的铠甲很粗重,并且不易保存。她改选老牛皮的头层皮,牛皮防刀剑功能并不是很好,但胜在坚硬结实,并且轻巧,便在容易受伤的胸、腹、肩膀、手臂、后背等部份多垫了数层牛肉,这样便能很好地防御刀剑,不过整牛皮可不买,因为大庆朝皇帝吃老虎吃山珍却唯独对牛格外钟爱,规定“擅宰牛马牲畜者处人彘割舌之刑,有病无类”。意思是,只有牛生病了,老了,或是意外死了,才能杀牛,否则一律割舌处以极刑。但这些刑法也只是针对老百姓而已,一些贵族勋贵同样照吃不误,但大家只是偷偷地吃,还真不敢明着杀牛,是以如晴这块牛皮可是用了好些法子才弄到的。
熬了几天夜,才把牛制软甲制作好,给知义寄了出去。并还附上一封信。如晴数着自己的私房,愁眉苦脸的,又少掉不少体已银子了,不知日后能否回本,唉----
又过了十来天,知义回了信,仍是简单得不可思议,“谢。汝之计谋以阴损刻薄小人卑鄙称之亦不为过,然,独劈奇径实乃高妙。将军已然采用。三叔形同漩涡,最好避之。”
来来回回把这几字看了又看,如晴一边暗恨的同时,又觉好笑,什么“阴损刻薄小人卑鄙”,“独劈奇径实乃高妙”,他就明说他本人也是腹黑高手嘛,不然何必重用她想出的“以盐换蒙古人手中的牛羊马皮”及“扶持另一股势力与之对抗,自己坐享渔翁之利顺便趁火打劫”的阴损计谋?
偷偷骂了这个腹黑又真正阴损的二哥后,如晴把信折好,锁进抽屉里,然后直奔老太的松鹤堂。
老太太正在诵佛念经,闻得如晴的话,陡然睁眼,“知义不让咱们去京城?”
如晴点头,“是的,二哥确实是这样说的。”
老太太沉默了一会,道“知义这孩子一向早熟,又独具慧眼,他这般行事,也自有他的道理。行,去告诉你老子,咱们都不要去了,免得到时候得红眼病。”
如晴忍着笑,又去见方敬澜。方敬澜却不若老太太这那般好打发,闻言忍不住斥道:“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大道理?人家都发了请简,我就算不去,但靖王府的面子可不能不给?为父教他的文明礼仪都学哪去了?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顿了下,呷了口茶,又继续道:“知义与李骁一同拜在傅老将军门下,算是同门师兄弟,而李骁与知义私下里又是这般交好。于情于理,不看在我那庶弟的面上,也得看在李骁的面上。这回咱们不但要去,还得带足了厚礼。”忽然觉得如晴这个十岁的小丫头,说了也是白说,又穿戴一新,直奔老太太屋里,与老太太惮明道理。
方敬澜的意思是这样的,你老三仗着女儿嫁进靖王府就可以嘲笑我了不是?好,你有你的背景,我也有我的门路,我儿子知义与靖王世子可是同门师兄弟耶,并且异常交好。我这回之所以进京,可不是来喝你女儿嫁女喜酒,而是直接去靖王府,喝李骁的喜洒。
当如晴明白方敬澜所打的主意时,喷笑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便宜老爹果然是人精似的人物,居然连这种主意也想得出。
老太太也明白过来,吃惊之余,也是久久找不回语言。不过,最终倒也同意了,但她仍是坚决不去的。
老太太不去,如晴想当然也不会去凑那个热闹了,如美成天在如善耳边劝服她,“去嘛,怎么不去呢?京城可好玩了。我可告诉你,京城不但繁华,还有好多你想都想不到的新鲜玩意呢。”劝了半天仍是劝不动,不由泄气,忍不住又骂如晴土包子样,见不得世面。
寒冷的腊月携着阴冷的寒风翩翩而至,方敬澜李氏携如美如善知廉等人带足了礼物,齐去京城,只留下老太太和如晴祖孙两人,没了李氏的管束,如晴那个得意,如脱疆的野马,几乎玩疯掉了。不过如晴再如何的玩翻天,在老太太跟前,却不敢造次。因为先前管家的李氏去了京城,府里大小锁事便交由老太太手头。
先前李氏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居然脑残地想以理家大权给新媳妇排头,却不料反被削得只剩下渣子,心头那个悔恨万分,所幸知礼很快赴京任职,何氏也跟着去了,理家大权又重回到李氏手头,对于失而复得的权利,李氏这回可是握得死紧,赶紧又上了一批自己人,打发了何氏提拔上来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