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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晴又把礼单上的人物及打点好的礼品一一解释了遍,知义的上司,如晴送出的礼物则是精贵而不奢侈。同僚则恰到好处,不过份贵重,也不过分寒酸。走得近的同僚送的是普通却又实用的,关系疏远的、或关系不好的,交恶的,有的送,有的则不送,但礼品大都是一些华而不实。如晴对他的下属则很是优待,虽没有明着送贵重礼品,却是分别给了其家人丰厚优越的分赏,家中有高堂的则送了鼠皮类的褂子或披氅,有小孩子的则送虎皮帽子及玉石打成的护身玉锁,家境困难的直接送了银子。总之,下属们缺啥就送啥,无一遗漏。甚至连知义身边的一百二十位亲兵都是给了厚厚的银两赏赐。
知义听得不住地点头,对如晴越发刮目相看,见如晴一本正经解释,又细细说了缘故,神情很是认真,知义心中淌过暖意,就算如晴没有明说,但也让他感受到如晴是真正为他好,真正关心他的仕途,并用了心的。
如晴解释完礼单后,又冲知义吐吐舌头,“这些礼物全送出去的话,估计哥哥这些年好不容易填满的库房就要扁一半不止了。”
知义淡淡地笑了,忍不住摸了她柔软的秀发,声音淡淡:“无妨。反正你哥哥我除了朝庭奉禄,还有别的收入。”
如晴道:“该不会是哥哥拿盐巴与蒙古人换马牛羊所赚的外快?”其实如晴一直都知道,本朝重文轻武,文官们的奉禄真的不高的,只能够温饱,想要养活一大家子人,若是家底不丰厚的,或是不会钻营的,日子绝对会过得苦哈哈的。而武官就更不必了,虽说知义官位颇高,二品镇国将军,也不过区区二百石的年奉,逢年过节有些银两补偿。立了大功会受到当地富绅们实质性的金银奖励,运气好些的,得到皇帝的打赏,但也只是极少数而已,大部份武将,日子都不宽裕,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大同将士们虽日子过得苦哈哈,却又自有一套生钱法则。那便是拿盐巴与关外人换马牛羊类的牲畜,一袋盐换一匹羊烤来吃也要吃好久,会钻营的,拿去转卖给别人,得过三五十两银子不在话下。而知义,则是比较会钻营的人物了。
知义淡笑不语,“还不是受了妹妹的启发。”
如晴嘻嘻地笑着:“那,哥哥要如何谢我呢?”
知义又摸了她的头,“等你日后成亲,为兄定给你份丰厚的嫁妆。”
如晴双眼发亮,也不客气,拱了双手道:“真的么?那哥哥可不能食言哦。”
“嗯,绝不食言。”
“万一哥哥以后娶的嫂子不同意可怎么办?”未雨得绸缪。
“那我就偷偷的给。”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如晴那个高兴,果然是腹黑派的人物,忍不住跳起来欢呼,“真的吗?那太好了。哥哥,为了让我的嫁妆更加丰厚一点,从今往后,妹妹一定给你看守住腰包。不会让旁的人抢了去。”
知义哈哈一笑,“傻丫头,为兄的财产都已让你全部保客了,还不知足?”
如晴呆住。
知义道:“我不是已经让挽雪把库房钥匙交与你么?除了捎回京城给父亲那份,为兄的全部身家财产,都在里头了。”
除夕夜,按大富人家的习俗,下人都要给红包赏赐,将军府也不例外,如晴从小康阶层一下子迈向手握万贯家财的暴发户,打赏起来也毫不含糊,管家给足了十吊钱及一坛子老酒,成妈妈也给了八吊钱及两套簇新棉衣裳,其他下人也按待级分别赏了三到五吊钱不等,并分发了成新的棉衣。上好的细棉,穿起来又软柔又暖和,原先对如晴有成见的下人立马转了风向,纷纷夸奖如晴厚道又菩萨心肠。
甚至连挽雪院里的下人都对如晴笑烂了脸,也让如晴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道呀,啥都不亲,唯独银子最亲。做主子的最高境界并不是一味的丰厚打赏就让下人死心追随,还是得恩厚并施才成。
先前也有好些为挽雪打抱不平的下人暗地里给如晴使绊子,如晴二话不说,把牵头的那个丫头捆来丢出府去,成功震摄住了其他下人。再来,采买的婆子拿捏着如晴不懂大同外头的物价行情,胡乱报价,如晴确实也不大清楚这儿的物价,所以才抽了空借买料子的由头外出一躺,按着采买婆子上头的账单及各家铺子名称一一咨询了遍,这婆子还不算大贪,但总体算下来,也贪了不少,如晴回去后,狠狠震摄了一番,又让知义出面给了顿排头,她再扮了个白脸,总算让这采买婆子安分了下来。
但如晴知道,虽然震摄了这些人,不会再使绊子,但心里仍是有怨言的。所以,这回趁着过年,就得施点恩了。
下人们得了丰厚的赏赐,干起活来格外有劲,尤其如晴承诺,过年留下来的下人,每人加一月的奉银。这下子,除了家中有老有小必须得回去的外,大部份下人为了银子都留了下来。因为如晴的大方,对如晴的命令执行的格外彻底,就算从不管事的知义也察觉出了府里的变化,赞赏的目光再一次给了如晴。
知义喝着热腾腾的酒,满足轻叹,“还是妹妹有本事。你才来这一个多月,便让为兄有了家的感觉。”
如晴轻轻地笑着,夹了菜放到知义碗里,“哥哥说哪儿话,先前两位嫂子也管得不错呀。”
知义冷瞥了挽雪朝云一眼,淡淡地道:“与你比起来,可差得远了。”
朝云面色不安,喏喏地道:“老爷息怒,是婢子无能,让老爷和姑娘操心了。”
挽雪则低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如晴嗔怪地道:“哥哥也真是的,所谓术业有专攻,两位嫂子主要责任便是侍候好哥哥,可哥哥非要把管家的事儿交给她们,管不好也不能怨她们,也得怨哥哥误用人。”
知义淡淡地道:“管家管不好也就罢了,侍候人也差强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