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几日的行程,因没了吴迢远,涪陵又变成了那副死人样子。秀眉端水来她就喝,端饭来她就吃,眼睛却盯着轿顶,一句话也不说。看得秀眉揪心不已。好几次秀眉都好说歹说,涪陵也不接话。末了秀眉一狠心,有些犯上道:“郡主何苦这么糟践自己?那人分明不识好歹,郡主不是没有看见,他那副冷清的样子……况且如今到了这个份上,王爷送嫁都送到了这里,圣旨也都下了,小姐就是再不心甘,也无可挽回了啊!”
秀眉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涪陵倒是哭了起来,抽抽搭搭的道:“世人都说我富贵命,谁人知我这辈子就没按照自己的想法活过一遭!他无心也罢,绝情也好,终究是我自己喜欢的。我哪里不知道眼下这个情势,早没了指望。可是若他肯回头看我一眼,我走也走得安心。走也走得了无遗憾了。”
秀眉慌得连忙搂住涪陵,惊恐道:“小姐千万不要说这些丧气话。就是不想着自己,还要惦记着王爷王妃小世子啊!况且王妃总说,人是要往前看的,郡主没去经历,怎么就知道去大理不能富贵?王爷王妃心尖子似地将郡主养这么大,郡主怎么能……”
涪陵焉知秀眉说得不是道理?只是她一颗少女芳心,寄托无凭。又感怀身世,心中悲苦。一时间如何能看得开?主仆相拥痛哭了一场,秀眉才费尽心思将涪陵安顿好。
到了黄陵镇,涪陵才想起这次是故地重游,她知这一去恐怕有生之年不得回转,便想见一见清瑜。秀眉有些踌躇道:“郡主待嫁之身,必定不能随意走动了。清瑜小姐也是奉了皇命在寺中守孝,也不知能不能出来……”
涪陵叹气道:“总归要想法子见一见,就这一个说得上话的姐妹了,这一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秀眉咬了咬牙道:“那待会奴婢去想想办法!”
丁得禄皱着一张老脸笑着巴结福王道:“王爷远来辛苦了!恭喜王爷、恭喜涪陵郡主。老奴已经将寒舍收拾妥当了,请王爷、郡主屋里休息。此地偏远,简陋之处还请王爷、郡主包涵。”
福王跟丁得禄也没有过来往,闻言只是淡淡点头道:“如此甚好。这一路没个晴天,雨势还越来越大,公公久居于此,可知这天气什么时候能转好?再往南行,路只怕越发不好走了。”
丁得禄一手牵马,陪着福王轿子边,小心的道:“延州冬天里就是这雨烦人,不过今年的雨水还算正常,测雨的方士说,三五日后,便能放晴了。王爷若是时间充裕,不妨等上几日。否则万一路上泥泞不堪,受点累是小事,有什么危险可就划不来了。”
福王满心烦恼,闻言只是挥挥手道:“且看看明日的天气再说吧。”
毕竟是亲王之尊,丁得禄也不敢怠慢,安顿好福王一行人,就命人快报给了感应寺。连即将卸任回京的窦铭也听了信上门拜会。一时间黄陵镇镇守太监府忙乱成了一团。
这日清瑜正跟无相请教暗器之术。无相因为觉得暗器不够光明磊落,不是佛门中人正经修持的功夫,所以没有深习。清瑜却觉得暗器小巧,练的是寸劲,倒是适合女孩子,便在轻功之外,格外多放了些心思。无相虽然不擅暗器,却是眼光卓著,看了清瑜手法,便知一二。稍微点拨几句,清瑜就茅塞顿开,眼界一时豁然开朗。
二人一个好学,一个爱才,倒是相得益彰。无相琢磨着是不是要把保靖侯世子探听清瑜的事情告诉她听,正想着,山下的武僧来传丁太监口信了。
无相听到说是福王殿下送涪陵郡主远嫁大理,还没有什么触动,毕竟前两年涪陵郡主来给宝陵郡主送灵的时候,他已经听清瑜提起过。
而清瑜,却是心中五味杂陈:可怜的涪陵,终究还是没有做到自己想做的事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