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童见清瑜想要入内一观,只得开了集墨轩的门陪着清瑜进去。清瑜见着屋子好生广大,密密麻麻的书架怕有三十来排,书架上摆着各种书籍,有蓝皮新印的,也有泛黄的古籍,最旁边的架子上,甚至还有一些竹简。
清瑜信步前行,不时左盼右顾,仿佛回到了前世读大学泡图书馆的日子。找来找去,终于让清瑜翻到了嘉王当年重建麻雀里的一些工程纪要与心得笔记。
清瑜满意的将那几本取在手上,示意书童带着自己出去。随后清瑜又进了点睛阁,将嘉王收藏的几个版本的京城地图取了下来,摆在书桌上仔细端详。
若想要从那些大商人手中弄到钱,强行摊派是行不通的,只会让这些人心生反感。当年重建麻雀里,清瑜根据自己前世学的一点广告策划皮毛,帮着父亲出了点子。将麻雀里开发,卖铺子楼花,结果硬是在财政没有什么投入的情况下,将麻雀里重建成功,而根据之后的追踪记载,重建后改名叫做明珠里的麻雀里也确实商业兴起,成为了京城南边的商业区域核心。
如今清瑜就是想故技重施。只不过与当年麻雀里的规模相比,眼下必须下更大的狠手。因为筹集维修京城城墙,并妥当安置这次大战后的难民,需要的银两简直难以估计。像麻雀里这样的工程,只怕十个八个都不够。
清瑜一边看一边想,渐渐入了迷。那伺候的书童给清瑜添茶倒水来来往往七八次,清瑜都没抬头看人家一下。稍不注意,这一上午时间就过去了。
还是木樨四处找清瑜,得知她们大小姐在此磨了半天,忙亲自进来寻她。
清瑜合上书页,神情有些疲惫,问道:“是父王回来了?还是吃午饭了?”
木樨微笑道:“王爷是回来了,小姐也的确该用午膳了。不过最紧要的是,舅老爷带着表少爷来了。如今人正在正堂里,在王爷面前说话……”
清瑜忙起身道:“舅舅表哥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叫我?”
木樨笑道:“舅老爷他们是跟王爷一块儿进府的,刚到。我这不是不知道小姐在王爷书房里,所以白跑了一趟颐珑轩吗?小姐这就跟我走吧,王爷留舅老爷和表少爷吃饭呢。”
清瑜想起母亲早逝,自己又多年没与舅舅家走动过,心中还是有些难过。她点了点头,便跟着木樨离开了书房,往正堂去了。
正堂上,嘉王陈洪恺与大舅子司徒博言相谈正欢。如今司徒博言也累迁到了议政大夫,是清流中有数的人物。虽然因为是亲王姻亲,这个年纪只怕暂时难以再往上升了。只是朝中众人都看在眼里,一旦嘉王得势,这位司徒大夫只怕立马就要飞黄腾达了。
而司徒玄应如今也个子窜高了不少,只是人很瘦,也不知是读书辛苦,还是别的原因。司徒玄应自小喜好老庄之学,或者是因为读多了这样的书,让本是少年的他,不由自主给人一种淡然出尘的感觉。只是今天,这位少年有些不淡定。虽说在姑父嘉王面前尽力做出规矩老实的样子,可是司徒玄应还是忍不住老往正堂外瞥。对于嘉王与父亲讨论的事情,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偶尔遇到嘉王问询,他也只是用精简的几个字敷衍答了。若不是态度够谦卑,说不定早惹怒了父亲。
清瑜来到正堂,先是上前给舅舅行了礼。司徒博言见到清瑜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忍不住有些触景生情,叹息道:“你娘要是还在,见到你这孩子如今这模样,不知该有多高兴。”
清瑜想起母亲,低声道:“外甥女福薄,不能侍奉在母亲生前,落得抱憾终身。幸好外祖父、舅舅记挂母亲。这些年,父亲也不常在京城,府里没少承舅舅的照顾,多谢舅舅了!”
说完清瑜便要盈盈下拜。司徒博言忙伸手将外甥女扶起,摇头道:“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你外祖父就你母亲这一个女儿,我就这一个妹妹,她没福气享受你们姐弟的孝顺,可惜了。”
堂中众人久别重逢的情绪,被司徒博言这么一说,一时间有些消沉。
嘉王不想气氛这般哀清,便插口扯开话题问道:“昨日我们送太子上山,顺便带瑜儿拜祭了她母亲。见到墓前有香烛祭品,可是舅兄去扫过墓?”
司徒博言闻言有些错愕,司徒玄应忙替父亲答道:“回王爷的话,前日正逢十五,是玄应去过。”
嘉王陈洪恺惊讶问道:“莫非你这孩子逢初一十五都去给你姑姑上坟吗?”
清瑜也拿眼去看表哥,不知他为何这般。
司徒玄应惭愧点头道:“正是。一来,姑父与表妹常年不在京城,表弟……泽礼又小,玄应便代劳多走几番,也免得姑姑坟前冷清。二来,当年我曾经答应过表妹,要好生照顾姑姑。只是我能力有限,无力回天,只能这般尽些心力……”
清瑜闻言这才心中一震,当日自己随口托付,表哥竟然这般信守诺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