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咸阳宫,终于有喘过一口气来的感觉,脸上不由得带出了痕迹。
“你这是怎么了?”嬴政一眼看出秦子楚的情绪有些低落,不由得立刻开口询问。
秦子楚登上马背,依靠着嬴政坐正身体。
当怀中抱紧嬴政挺直的腰板,他终于有缓过来的感觉。
秦子楚低声将刚刚遇到太子柱的事情说出口,忍不住感叹道:“没想到才一年多的时间,他竟然改变了这么多。”
嬴政不当一回事的回道:“国主命不久矣,朕不会让对你有威胁的人活到掌控你我生杀大权的时候。”
秦子楚心中一惊,脱口而出:“你要杀了他?”
嬴政回首瞥了秦子楚一眼,平静的说:“是他要杀了你,朕先下手为强而已。”
“可这安全吗?”秦子楚有些忧虑的说。
秦子楚几年前就别秦王逼着亲手杀死过吕不韦,因此,现在提起杀掉太子柱的时候,秦子楚并没有太对的抵触。
可他却为了刺杀失败可能造成的后果而感到困扰。
太子柱存在是他们接掌秦国天下的基础,所以,在秦国老去之前,太子柱绝对不能死,之后更不能让太子柱发现他们其实要杀死他来为自己登基铺平道路。
只有这样才能够一击得胜。
嬴政笑了笑,侧脸凑到秦子楚颊边低声道:“由他最爱的女人亲自动手,一定能够成功的。”
说着嬴政露出有些古怪的笑容,带着点调侃的说:“原本,太子也没有坐国主之位的命运。国主在我十岁那年春天过世,按照我大秦的风俗,秋收之后,才可以举行登基大典,而太子刚刚坐上王位三天就过世了。哪怕朕不下手对付他,他也命不久矣,如此计划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
秦子楚听了这话总算是放下心来。
两人共乘一骑,向壅宫别馆飞驰而去。
嬴政低声道:“子楚不晕了吗?”
秦子楚想到现代的名车,再看身下千金难买的神驹,忍不住笑着说:“坐宝马当然不好意思继续晕了。”
他们身后拖着长长一串护卫和行李,连韩非和郑国都在其中。
郑国仍旧心心念念关中地图上纵横交错的河流,秦子楚干脆体贴的让他独自乘坐一架马车,能够安静的思考。
至于不肯出力的韩非就没有了这样的待遇。
他不得不和其他门客一起挤在另一架马车之中,耳中灌满了他们的高谈阔论。
“子楚公子真是仁慈无比,听说他竟然保下了韩国那个口吃的非公子性命,让他随咱们一起住进壅宫别馆呢。”
一名面相有些刻薄的门客不客气的打断了面前男人的话。
他高声讽刺道:“韩国的非公子?这世上哪里还有韩国!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罢了。”
“哈哈哈,不但是丧家之犬,那个韩非还是一面吃着子楚公子递给他的肉骨头,一面不肯低头的傻狗!没有子楚公子护着,他以为自己能够活到现在吗?”第三名门客跟着开口。
他露出一副“我说秘密给你们听”的神情,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开口:“你们听说了没有,韩国国主连同他的十三个儿子当日就被斩杀在新郑城外。韩国的王室男性子嗣全部都要被杀死或者去势的,结果子楚公子特意向国主恳求,国主才下令,让前线的将军把那个韩非完好无损的送到咸阳城中。”
刻薄的门客不屑的哼了一声,嘲讽道:“这算是什么秘闻,大家都在猜测子楚公子是不是与韩非有旧,不过……”
刻薄门客说着露出猥琐的神色高高挑起眉毛。
他嘲讽的笑道:“你们大概不知道吧?现在领着护队的秦初小将当初是魏国国主的龙阳君,他被送给子楚公子,服侍舒坦了公子才有了今天的作为。听说韩非的相貌是顶尖的,哎,你们说——?”
几名门客瞬间都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跟着“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但最初引起话头的门客却语气迟疑的说:“可是韩非有口吃的毛病啊,子楚公子就算要男宠,也用不着这样的人来辱没自己——公子相貌有多出众,你们又不是没见过。”
“……这也是。”被他一说,之前还不断把话题越来越扯到下限的几人住了口。
韩非坐在一旁沉默不语,他衣袖下的手掌已经紧握成拳。
现实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难以令人接受——子楚公子到底为什么要留下没有任何成就的他?
嬴政感觉到秦子楚一路上的好心情。
他忍不住出声询问:“什么让你这么开心?”
秦子楚笑着说:“我想有我刻意招待,韩非一路上肯定在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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