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稚儒匆匆赶来,脸色不是很好看。刚一抱拳,马恩榜就道:“你是这家管事的?听说雁门擂上你家扬镖,有戴镖头支持,看来是有真本事的,可是纵容门客行凶也是你们的本事吗!?”
马恩榜不认识马稚儒,但马稚儒却认识他,方圆的人物,值得调查的他都摸查过了。虽然马稚儒平日不带号帽,但遇着同胞都是以教内礼仪接洽的。没想到他一客气,那位更加急躁了,说就是你们的人没错了!
袁镜仪见到除了抬门板的两个,围着马恩榜身边还站着三个帮手,但其中有一个细条精悍的老汉,却是地道的农民装扮,他站得不远不近,乍一看像是看热闹的,但一双眼却在马稚儒的脸上转来转去,显然是有备而来。
马恩榜见不让进门,就将门板平放在门台上,又稍稍掀起被子一角,只见此人穿着一双白布长袜,那袜子里好似垫满了棉花似的鼓起老高。马恩榜道:“大掌柜,既然咱是一家,也就有话好好说,兄弟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们开创分号,想着艺压华北,这个我管不着,如果是在擂台之上,就是打死了我三弟我都没有话说。但你们做事也太不地道,既然我来了,我就不怕丢人,非要讨还一个公道不可!”
马稚儒更迷惑了,道:“老弟,恕我愚钝,我刚刚还在做功课中,什么事情我并不知情!老弟不妨有话直说。”
“好,我家练拳都是起个大早,赶着城门刚开就去西郊野地,踩着那厚而干枯的藤蔓打。今天早上,我三弟独自去西山练拳,见从你门内走出一位教门兄弟,我三弟感觉亲近就少了顾忌,二人相随出了西门。我三弟走了一路查拳,你家门人也走了一路查拳。我三弟稀奇,便谦虚请教,没想到你家门生竟说我三弟不堪一击。我三弟性起,请求赐招,因同是一路教门拳,所以相互约好点到为止,只是对接一路弹腿,且以严密论高下。弹腿对练互有攻防,不必伤人便可知人深浅,一路对接下来,我三弟已然不能行走,匍匐于露水凉地,你家门客扬长而去。若是正大光明拉开架势,我没话说,但我不明白了:他欺我三弟年幼,假以拆拳掩蔽,以颤劲拍挡暗****手,致使我三弟无法再比,这就是你家字号的经营之道吗?下此毒手,是何居心!”
马稚儒最看不起这样的,比武本来就是找不足的,你挨一下,我挨一下,不输房子不输地,算不得什么,玩不起干脆就不要玩了,动手就下死手好了。便道:“拳脚磕碰难免受伤,但总不是搏命,没什么大不了的。字号倡导的自然是知信行诚,清真不杂,所以不会去稀罕一些杂乱玩意,是我家门人,也都不会轻易与人卖弄。你怎么就确定是我家门人?没见着刚刚开门清扫吗?”
这一问道也使得马恩榜迟疑了一下。这时却见担架上那人抬了抬手臂道:“就是从你家大门出来的。”
马稚儒再次走近门板,袁镜仪又替他掀起被角,细看才发现,那脚已经肿得不像样子,斑斑点点透着血水,从脚背到胫骨,鼓鼓囊囊地跟裹着个蛤蟆似的,靴子并没有脱下,而是从腰上剪开了,好似特意展示脱不下靴子的严重性。马稚儒眉头一簇,能在对练之中将人拍成这样,那得是心意把的颤劲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