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充用起蛮力来,就扯着沈全往上提,这是硬摔的办法,但凡晃动点根基就可以把人往斜里拖了,力量大一些,甚至能把人悠起来。但沈全并不跟他比绊,闪着滑步绕着脖子,就不让宋景充抓稳力。
宋景充又吃准沈全腿短,撤一大步就拖着走披,沈全却噌噌两步,狗皮膏药一般贴了上来。二人又是一阵抢把。宋景充抢上,沈全就压肘捅手给扽开,最后逼得宋景充撑着两条长胳膊硬把沈全往外推。
圈腿盘绊,横腿赢人,宋景充将胖大的身子就地一蹲,架着胳膊跟沈全拼勾踢。沈全手脚虽短,但是度却快,假装不小心,朝着宋景充的胫骨踢了好几脚。
宋景充气急败坏,提腿蹬上了沈全的腹部。沈全硬挨了一腿,不退反进,一缠一捅穿出手来,照宋景充的口鼻就捂过去。宋景充仰面闪过,两手直推,沈全回手就扯住了宋景充的袖子,起膝照着裆下撞去。宋景充赶紧拧胯闭裆,但是沈全将腿一盘,就给宋景充的左腿上了一个窝勾子。这就将二人连成了一体,沈全胳膊挽着宋景充就往上提。此时但凡宋景充移动一点,就会被沈全借着劲儿摔出去。
宋景充此时完全仗着身大压人了,趴趴着身子跟沈全耗住,也不管什么高手风范了,右手一拳砸在了沈全脸上,当时血就顺着鼻子淌下来了。沈全猛一拧身,扯住宋景充的辫子往前一蹿,宋景充一个狗吃屎又啃在擂台上了,两手一扑,震得擂台轰的一声。
宋景充一骨碌爬起来,也不管什么唢呐响了,先指着袁镜仪等人瞪了一圈,然后冲沈全道:“既然都憋不住,那放开手脚打啊!”
谁都看出来宋景充翻脸了,但此时不能拦他,宋景充没争回面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沈全就讲了:“输了也不成,赢了也不成,你玩不起别玩,还翻脸了。”宋景充道:“没落下擂台,有什么输赢?”
这事儿还真是,所谓打人不打脸,虽然说拳脚无眼,但都是有背景有身份的人,动手还都带有三分顾忌,留有三分情面。手艺高低都是能感受到的,用不着非得留个记号。像宋景充这就算了坏了规矩,只身在外忌讳这个,人家真是下黑手报复重了,情理上也怪不得人家。像冯氏兄弟,要玩真的一般人还真拿不下他们,但是这场擂是引着人露脸,不是吓得人不敢登台。所以会挑事儿的,都是引着对方先出狠手,拿着理儿再说。
袁镜仪还想再劝,孙青铜道:“他这番话是对咱们说的。”冯老三也简单地道:“他就是来踢我场子的,药行上那点事儿搬到武行上来了。别管了,看热闹吧。”然后示意吹鼓使劲吹。
宋景充的耳朵里一团噪音,看着袁镜仪等人交头接耳只当是在点评他的武艺,宋景充大喝一声冲上来,沈全也趁着间隙看清了地面环境。
沈全十分涮溜,迎着来拳下潜转步,移身换影般就摸着宋景充的腰腹了。只是宋景充连蹦带跳的像个大野骡子,沈全也很难抓住攻击空当。宋景充拳一般,贴不上身子就只能用腿蹬,沈全趁着空子就抱上了他的后腰。
宋景充扎马抡臂,让沈全叉着脖子擂了好几拳。解脱之后,宋景充也不玩优雅的了,勾着脑袋硬抗着拳头,俯身抄住了沈全的腿,沈全赶忙搂上了宋景充的脖子。宋景充往前猛扑,抄起沈全就往下抛摔,沈全使劲箍住宋景充的脖子,在宋景充把自己往膝盖上磕的时候,将腰身猛然一挺,使得两脚先撑在地上,压住宋景充的脖子往前一跃,俩人几乎是一仰一俯同时摔在了地上。
沈全勒住宋景充,狠劲把他压在地上。宋景充乱抓乱拍,蹬腿挣扎。但颈椎被勒得要断掉一般地疼,嗓子眼咯咯地冒着声音,像是在骂沈全,又像是愤怒的低吼。沈全运用腰力在拳台上转圈移动,就是不让宋景充抓拿实在。
宋景充实在化解不开,五指一扣就去抓沈全的眼睛。沈全赶紧把肘子护住脑袋,然后把脸往宋景充怀里藏。宋景充趁机一翻身,二人同时掉下了擂台。袁镜仪赶紧赶过来分开了二人。
但刚一分开,宋景充就朝着沈全头上来了一巴掌,然后一攀擂台又爬上去。沈全紧跟着追上去,一扑又把宋景充给抱住了。宋景充从没遇到这么难缠的对手,将双臂朝身后乱甩,沈全两臂顺着后肋插抱过去,两手圈着宋景充两个肩膀在后颈一合,从后边把宋景充锁了起来。
宋景充好似一只被细狗咬着后颈的大狼,张牙舞爪就是没有办法。传统打法里,很多攻击都是奔着咽喉与脖颈去的,这也是野兽搏斗的本能。谁先咬着对方的喉咙,谁就能在搏斗之中存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