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分手后贺齐舟本想将大黄马交给馆中校工寄存,不过大黄却不愿停下脚步,一直沿马厩前长长的石道走到了尽头,来到一间特别大的厩房前,因为武备馆的马大多用来武举测试了,所以大部分马房都是空着的,大黄熟练地用头顶起充当门栓的横木,抬蹄推开木门,径直走了进去,然后不停地在马厩内转圈,鼻子用力嗅着墙壁的味道。
贺齐舟知道这是它曾经的居所,想象着三叔和它的快乐时光,叹了口气,轻轻关上栅门,悄悄离去。
武备馆的馆生虽然不多,最多时也不到两百人,但食堂规模却是比之天刑院大了不少,也不像四校那样,师生各有食堂,在这里教授和学生都是在同一处就餐,贺齐舟到时已经有四五十人在里面了,虽然有几张熟悉面孔,不过他也懒得招呼,找了个僻静角落,和大多数人一样,打坐调息起来。
“果然是天刑院的!”不远处传来一声低语,贺齐舟眯眼瞥了一眼,发现说话之人离自己隔了三四个方桌,好像是华山派的!再一看他对面之人,正是华山派的仇信!仇信显然已经发现贺齐舟看见了自己,犹豫了一下,带着同伴一起走了过来,贺齐舟盘腿坐在椅子上,斜眼看着对方,问道:“怎么?不服气?”
仇信讪笑道:“兄台说笑了,那日我等只是闲着无聊,和人开个玩笑罢了,兄台就是李若谷吧?”
贺齐舟摇了摇头,仇信继续道:“原来是南直隶解元杨兄弟,失敬,失敬!”仇信那日回去后,便将与贺齐舟的打斗说成了是争风吃醋引起的,对于以一敌五仍是打不过对方,仇环自是恼怒一群不争气的弟子。不过仇信被打肿了脸却让仇环更无法释怀,打人不打脸,对方如此挑畔,显然是不将华山派放在眼里。
听弟子们讲对方身着天刑院校服一时倒是没了方向,因为在他们出发之前,天刑院上榜名次最高者也不过八十多位,在华山派也只能排前三左右,与仇信的实力更是相差甚巨,便一致怀疑是有人套了件天刑院的校服罢了,这些日子也一直在调查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明知是华山掌门之子,还敢出手羞辱。
直到新放榜时,他们才发现,原来今年天刑院的实力已经完全在其他三校和华山派之上了,这让仇环更是坐立难安,以前在六派四校中总还能稍稍压着点天刑院,如今自己的华山派真的有垫底的可能了。
好在仇信还算有点实力,本届的成败就在他一人身上了,只是如今初来乍到就受这奇耻大辱,要是影响了他的发挥,那该如何是好?仇环本想去天刑院兴师问罪,但想想人家以一敌五,自己再去不是在自取其辱吗?便想先找出动手之人,再想办法报复了。
从新出的榜单来看,他们料定那人如果真是天刑院学生,就肯定是排十二位的李若谷了,二十位以后之人想要单挑一名五脉和四名四脉好像难以想象。
自从仇信升任掌门后,华山派与云门派交好,云门派就在城郊,对于京城的动向自是了如指掌,仇环亲自向云门派掌管各派信息的长老询问天刑院为何会崛起?前几位高手各是什么来路?
别人不知道李若谷的底细,作为皇家学院的云门派怎会不知?便将李若谷、杨山、贺齐舟、林川等人的信息告知了仇环,仇环听有也有点傻眼了,作为土玉浑世子的李若谷,真要是掌掴了自己儿子,也只能自认倒霉了,其他几个不过是顺带问问。所以这次仇信一见到贺齐舟便认定对方是李若谷无疑。
土玉浑虽名义上是番邦属国,但实质就是盟友,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事实,仇信不是不想报仇,而是不敢,正好想趁此机会化解了恩怨,没想到对方既不是李若谷,又不是杨山,也不报姓名,一时颇为尴尬。
“仇少爷,你和贺齐舟是朋友?”
贺齐舟循着声音看去,一阵头大,姜坻也比完了,正阔步走来。
仇信经常随父亲去云门派串门,和姜坻这个大无赖比起来,他连个小痞子都不算,忙毕恭毕敬地作揖道:“小民参见殿下!”
姜坻将脸一扳,佯怒道:“在武备馆中还分什么尊卑贵贱?”
“是是是,小民无知,小民无知。”仇信不改谦恭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