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的,如果真被困住,我们和骆驼都有危险。十几年都未曾见过如此频繁的沙暴了,我估计那片水草可能都被沙漠吞噬了,如果一意走到底的话,很有可能有去无回!
万一武备馆那群人因为这个原因进山找水的话,为了将来接应他们,我们必须要做万全准备,现在每一头骆驼都很宝贵,咱们还不如回去从长计议。”
钟哨长还是有些犹豫,道:“你是说进山?小六子有把握再带他们出来吗?”
老袁皱眉道:“这个就要看那小子运气了。”
“能不能向东和吴把总汇合后再决定?”
“在沙漠中几乎能难走直线,我们和东线之间的距离说不定远远超过十里了,而且如果他们走在我们后面还行,走到我们前面的话,无论如何也碰不到的。大人要是实在下不了决心,要不我们向东北方再走二十里,然后无论如何也要折返了。”
“好!听你的,出发!”钟哨长艰难下定决心。只是心中暗骂不已,万一武备馆这届学子真出了大事,他们这些救援的肯定也脱不了干系,现在只能期望东线的六人能够顺利接应到那群大爷。
……
“跟着大黄大底行不行啊?”坐在骆驼的许暮有些焦虑地问身前的贺齐舟,最前方正是带路的大黄马。
贺齐舟道:“我想没问题吧,你没见它刚进沙漠时的那
股兴奋劲?原先我一直没搞明白,为啥这货腿粗脚掌大,原来从小就在沙漠里走惯了。”
“那怎么才走了两天,不光肚子宕了下来,脑袋怎么也直不起来了?而且我发觉它走偏了,好像越来越往东去了。”许暮不禁担心起来。
贺齐舟心里也在打鼓,但还是替大黄辩解道:“我们两天里都没休息多少时间,它都快三十岁的老马了,不在路上睡着就已经很不错了。要不再跟它走一段?”
许暮少有地点了点头道:“好吧。”
“不好!怎么又来?”贺齐舟见正在沿着沙山山脊行走的大黄忽然向背风的山南走下去了几丈,然后四脚跪地,伏在地上。这是沙暴来袭的信号,前面已经出现过两次了。
贺齐舟急忙叫上许暮,两人跳下骆驼,两匹骆驼很有经验地在大黄边上伏下,贺齐舟和许莫则卧在骆驼南侧,脸上蒙好纱巾,蜷缩着将披风罩住全身,贺齐舟老练地拉住许暮素手,静等沙暴来袭。
“放开!”许暮叫道。
“吹散了可不是开玩笑的!”贺齐舟一本正经地说道。然后“沙沙沙”的声音渐渐响起,没多久就变成呼呼地狂啸,漫天的黄沙霎时遮蔽了天地。
“大黄这一点倒是蛮神的。”对于每每能预警风沙,许暮还是挺佩服大黄的。
“嗯,我发现还是能够找到你易容的痕迹的,你看你那发间的皮肤洁白胜雪。和脸上的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贺齐舟的鼻子快贴上许暮的脸了,仔细地看着许暮精致的脸庞,答非所问地说道。
“臭死了,滚远点。”许暮嗔道。
“哦。”贺齐舟乖乖挪开了三寸,说道:“在嘉峪关因为要扒人衣服,没洗成澡,昨夜回房晚了,又急着写信给冯嫣,还是没洗成,不臭才怪呢。”
“咦——再远点。”许暮紧皱秀眉。
“不能再远了,沙子要进来了,你身上的味道还是这么好闻!”贺齐舟喜滋滋地说道。脑中想起了与许暮殿试时紧紧缠在一起的画面。
“去你的,找死啊?还是玉门小筑里的味道好闻吧?你给冯嫣写什么了?分手信?”
“玉门小筑里不过是波斯香水的味道,哪有你身上自带的味道好闻啊,至于给冯嫣的信暂时保密!”
“说不说?”
“说!”贺齐舟忽然觉得耳朵一紧,急忙招供,能将自己一举多得的想法告知许暮,没想道许暮居然真心地夸了他一句聪明!
“我说你能不能还是换成齐栩的声音?虽然有点沙哑,但比现在好听多了!” 贺齐舟道。齐栩一清早就变装成了许暮,只是蒙着面纱,当时也没人发现。
“不能!”
“也真服了你,易完容声音也能变得这么自然,上次在江陵府扮个中年人也是的,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一丝破绽。”贺齐舟道。
许暮得意地抬了抬头,回道:“这才是真本事,我娘说我变声的天赋比她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