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好”，似乎显得太积极主动了一点，回答“不好”，又似乎违背自己的心意——无论如何，哪怕那个男生说过的话曾在他们之间划定了那么深的一道裂痕，她好像还是怨恨不起他来，因为哪怕她说服了自己不去想他，一年后，在能够得到他一点点消息的时候，她还是没骨气地想靠近他。
犹豫了半晌，她发送了一个问号。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既不显得热情，又不显得冷漠，还能表达出自己的疑惑。
她满意地点点头，索性坐在床边什么也不干了，只是拿着手机静静地等着，不过这次，他没让她等太久。
——等你中考考完，一起去吗？
读着这条短信，她的心里忽然莫名别扭了起来。
叶清庭的语气看着像在征询，可她分明读出了一种笃定。
就好像他们之间从未隔着这空白的一年，也不存在过那些生疏的逃避和漠然，连同那句冷淡的“凌溪泉，我不是每一次都能抓住你的”也只是虚假的蜃影，而那些忐忑的等待和期许，破灭的美好和梦想，仿佛从头到尾都只有她一个人感受到了。
他凭什么就确定自己一定会答应呢？
可是……话又说回来，要是就为了这点面子拒绝，她似乎……又舍不得。
凌溪泉无力地扶额，思忖了许久，终于发了一条她觉得十分不冷不热的短信。
——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
然后按完发送，她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这几句对话，又迟疑了。
她回的这条信息，怎么看都像是不情愿的推脱。
要是叶清庭误解了她的意思，直接视为拒绝了该怎么办？
凌溪泉揉了揉额角，觉得自己快没救了。
怎么叶清庭一回来，她就又变得不像自己了？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再给他发一条短信的时候，那边却回得很快。
——好。
果然又是她自己想多了吗？
也是，离中考还有一个月，对于叶清庭来说，她这么回答也无可厚非吧。
她凝视着手机屏幕上简短的一个字，把手机扔到了床上，趴下身子，头埋在绵软的床褥里发出一声苦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