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琥珀看了眼憋屈的碧桃,笑嘻嘻的把玩起了自己的尾巴,小脸上还隐隐挂着红晕,重阑好奇,“今儿个是同兮豪在一块儿?”琥珀呆呆的点着头,脸上的笑容久久不散,若是再这么沉醉下去,怕是要喜不自禁的在地上打滚了。沉醉着不说,声音也甜腻了几分,“恩公今日给琥珀扎了只纸鸢,小猫的模样,可爱得紧,还说要教琥珀放纸鸢呢!”
“一只纸鸢便教你高兴如此了?”
“从前琥珀在山上,旁他的妖友是不常搭理琥珀的,只有奶奶陪着琥珀,奶奶常说山外的人都是极坏的,可山中的琥珀也不觉得好到哪里去,恩公救了琥珀,还带着琥珀玩耍,琥珀知道,恩公便是极好的人了,自然,小主也是!”
“这说到最后才提到我,当真是个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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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混孩子!”
琥珀不说话,仍旧笑嘻嘻的,逗得重阑也笑起来。想来是心里有这人可以惦念,可以看见,可以在不知预测的明天里创造新的美好回忆,这是十分令人欢喜的事,重阑也曾这样欢喜着,只是离那人远了,便渐渐感受不到这样的欢喜了,然而这样源自深情的欢喜是可以感染的,如今重阑便是欢喜着,笑着笑着便流泪了。原是不知相思的,才尝相思,便好似一刻都受不得相思,苦涩得让人觉得甜蜜忧伤。
隔天重阑又去了琼妃那儿,又是磨了一天的墨,说来也有趣,琼妃每日只抄写一篇文章,抄写好几遍,隔日才会换了一篇再抄。昨日抄写的是《乞猫》,今日抄写的是《罴说》。
“本殿少来读这人世间的文章,愿闻小桃花儿一说。”重阑好容易才抓到休息在房的丹绯,要了茶,就坐下来说要同丹绯好好谈谈琼妃的事,丹绯也只纵着,静静听。
“这两则都算的上是不错的寓言,《乞猫》一则说的是有户人家为了灭掉老鼠,结果养的猫吃了老鼠还吃了自家的鸡,这便是为达目的必须付出代价的理儿。而《罴说》讲的理儿是没有些本事的人,迟早是要被强者吞噬的。”
“嗯,接着说。”
“她久居后宫清养,抄写的不是佛经、女经,却是这样意味不明的故事,与她娴静的模样实在不搭,她的字也走笔豪迈,收笔利落干脆,要是不知道的,怕是武将之后,生的出这样才思不凡、满腹抱负的女儿。这四方城好似是拦不住她的雄心壮志,只是,这里头大抵还有别的想法,看来是对皇帝和那位念妃有怨啊。”
“左右还是离不开姑娘家的心思。”
“若真是如此,那就没趣了。”
自此,重阑仍旧每日上玉禧宫,仍旧是研磨伴读,时间长了便渐有发懒。一日里,琼妃见她如斯,却没有责备她,只让她出去走走,醒醒神,重阑自然是乐意的,说着还要拉上琼妃出去游游,非得说自己不懂那御花园里开着的都是写什么花。
事实上,这样的季节里,开的花都是姹紫嫣红的,一簇一簇,直晃人眼,看久了,反而觉得都是些无趣的庸脂俗粉。好在深宫里总不会如此安详倦人的,才走出御花园,要去莲湖瞧瞧,远远的就瞧见那青年皇帝坐在湖心亭里,身旁背向而坐着一位妃子,眉眼同琼妃有几分相似,只是穿着十分鲜艳的华服,瞧着倒比琼妃娇贵热烈了几分。这应当就是那位念妃,她当真是与皇帝不和,瞧也不瞧上几眼,颦着眉,还隔着小小的距离,任皇帝独自在后头说着话,不支声也没反应,只让人觉得她不情愿,非常不情愿。
“我若是皇上,瞧着美人如此不耐,也失了性质,看来当今皇上当真了不得哟。”重阑笑着瞥了瞥琼妃,她的脸色算不上很好,只是表面里故作着冷静,难不成这琼妃还和亲妹妹有什么不合?
“回去吧。”颔首似是在躲避些什么,重阑可不大愿意了,“娘娘都走到这儿了,又瞧见了皇上,不去问声好么?”
“姑娘可知本宫为何让姑娘出来散步?”
“娘娘既是知道皇上和念妃在此,那又何必这会子打退堂鼓?”重阑也不顾那些礼仪,搀着琼妃就要往外走,前头候着的公公见了,连忙上来请安询问,重阑也不让琼妃多说,直请公公去请示皇上,琼妃要来请安。到了这一步,琼妃也不能转身离开了,只得无奈笑笑,“让姑娘磨墨,倒是没把性子磨下去。”
听话的人耸耸肩,及其无所谓,也是,她怎么会耐得住性子,若是由着她,她到希望大家早早的办完事,好让她回桃花陵,瞧瞧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要是都处理好了,非得赖着夙夜好好睡上一觉,睡个十七八天的。
那公公去报了皇上,即刻就赶了过来,琼妃有模有样的上前去请安,重阑这才瞧见颦眉的念妃,可算是有了一些笑容,神情温和多了。这么一瞧,那琼妃和念妃之间又不似有什么仇怨,反像是皇帝拆散了两姐妹,让她们不得再一块儿玩耍,两人都闹着别扭……咦,如此一想,原来恩怨纠葛都在这皇帝身上。重阑闷闷笑着,全然忘记了,如今要躲着皇帝的事。
千乘时方也绝不是个糊涂之人,见重阑一身自在打扮,朗声道,“想来这边是玉笙的座上贵客重阑姑娘了。”
“皇上万安。”重阑行着礼,才想起,自己是那害得御厨不能再为篱胥国皇上尽忠尽力的“罪魁祸首”,篱胥国的皇帝怎么说也算千乘时方的岳父,滴溜转着眼睛想法子不让千乘时方花心思在她的身份上,脱口而出,“小女这几日都在琼妃娘娘宫中,如今见着皇上,倒是要托念妃娘娘的福了。”
这一番话说得在座几人面色都不大好了,重阑得意了,寒暄几句又说琼妃休息的时辰到了,该回了,左右折腾的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