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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急急忙忙去请郎中,折腾了一天,方方才退了烧。”
柳庄之前在朝天殿早朝时远远见过井甘一面,当时许多官员都去和她认识,他没赶上,所以这算是第一次和井甘说上话。
“之前小女和我说起在街上遇到了大学士,还相约儿媳在喜宴上见面,我那时才知道大学士和儿媳竟还是闺中好友,当真是天大的缘分。
我当时就跟儿媳说一定要去,儿时的好友最难得,不能因为出了嫁感情就生疏了。
儿媳期待不已,结果人算不如天算,突然又病了。
若是其他地方不舒服,想必她就是忍着也要赶去见你,但今儿早上浑身无力,满身虚汗,床都下不了,只能呆在家养病了。
我派了人去萧府和您解释,结果和您错过了,人到的时候您都已经提前回去了,本以为今儿你们俩是见不到的,没想到您会亲自登门。”
柳庄这话说得可真是太过谄媚了些,攀附之意太过明显。
井甘含笑地道,“家中突然出了急事,所以提前回去处理。想着和香儿约好了今天见面,她却没来,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放心不下,顾来看看。柳大人别怪我失礼便好。”
柳庄笑得见牙不见眼,“哪里哪里,您来得正好。儿媳近来身子不怎么好,终日恹恹地,您来了正好和她说说体几话,说不定心情还能好一些,身体也好得快。”
柳夫人听着柳庄的话,心里闷得厉害。
“儿媳没去喜宴,井大人就急忙忙赶过来,对我们家儿媳还真是用心啊。”
柳夫人这阴阳怪气的话还真是说不出的暧昧,若对象不是井甘,换成个男人,这就是典型地暗示对方与褚香儿有见不得人的关系的挑拨。
后宅女人之间就爱搞这些阴阳怪气的手段。
井甘侧头瞥了柳夫人一眼,却是不屑和她搭话。
她不是困于后宅的妇人,无需理会这些小心机。
一力降十会。
心机都是在同等级的人之间使用的,在不同等级的人面前耍弄心机,不过自取其辱的令人耻笑罢了。
“我想先去看看香儿。”
柳庄往大厅领的步子顿了一下,立马转了个方向把她往后宅领。
“对对对,先去看看儿媳,方才丫鬟来禀说已经退了热,郎中说再吃几幅药,应该没有大事。”
井甘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笑容却不达眼底。
一行人到了褚香儿住的院子,刚走到院门便见一个青衣高个男人正从里面出来,应该是得到消息专程来迎接她们的。
见到他们,青衣男人顿了一下,视线从几人身上快速扫视一遍,在扫过井甘时也没有多做停留,规矩有礼地上前相迎。
“父亲、母亲、井大学士。”
柳庄笑眯眯地介绍,“这是在下的长子,也是褚氏的夫君。”
原来这就是褚香儿的丈夫柳向阳,井甘不由多打量了他几眼。
长得还算一表人才,高个、偏瘦,鼻梁挺拔,五官小而聚,是比较秀气软弱的长相。
“柳公子。”
井甘得体地打了招呼见了礼,柳向阳恭恭敬敬拱手回了一礼。
“有失远迎,招待不周,还请恕罪。”
“是我不请自来,叨扰了。可方便让我见见香儿?”
柳向阳抬起脸来,回答道,“自然,这边请。”
柳向阳把井甘带去了褚香儿的房间,柳庄做公公的自不好进儿媳的屋,就在主屋里坐着。
柳夫人从井甘突然登门造访就开始忐忑不安,她生怕褚香儿告她的状,说她的坏话。
虽然她是婆婆,调教儿媳无可厚非,谁也说不了她什么。
而且这是她们柳家家事,井甘一个外人也没资格管。
但她还是心虚。
那日老爷把她狠狠教训了一晚上,说她不与京中各家夫人往来,连京中一些重要大事都不知道。
别说帮着家里走动、结交人脉,怕是不小心得罪了惹不得的人物都不知道。
如今整个京城谁人不知风光正盛的井家大学士,当朝第一位身着官袍的女官。
儿媳能与她有交情,这是多好的事,不好好维持,还整天磋磨儿媳,把人拘在家里。
她当时也惊了一跳,没想到京城出了这么大的新闻。
她惯常不怎么爱与人来往,一则她脾气冲,那些自诩端庄贤惠的贵妇人都看不上她,不爱与她结交,她也不稀得热脸贴冷屁股。
而且他们家门第实在不高,夫君一个小小的六品经历,她到哪儿都是给人当陪衬、点头哈腰的份。
她不愿卑躬屈膝地讨好人,干脆呆在家里过自己的日子,如今嫁了个儿媳进来,也能摆摆款。
自被老爷教训,她这才去打听儿媳这个所谓的闺中好友,一打听才吓一跳。
这女人还真不能随便招惹。
又是皇上亲封的正五品大学士,又是大长公主府的座上宾,还是萧家小姐、大理寺卿孙儿、大长公主之子的老师。
无需递牌子,随时随地可入宫面圣。
想想要得罪这么个人,她随便在皇上面前扇两下风,就得变成席卷他们家的龙卷风。
所以这几日她也不敢再找褚香儿的麻烦,让她安安生生的养伤。
但谁知道褚香儿今早又发起高热,井甘还亲自跑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把这事怪在她身上,觉得是她让褚香儿罚跪造成的。
柳夫人看着井甘往褚香儿房间走去的背影,呼吸猛地屏住了,手指紧紧掐进掌心。
褚香儿本来迷迷糊糊是想睡觉的,恍恍惚惚听到有丫鬟来给柳向阳传话,说井大学士到访,要来看大少奶奶。
褚香儿听到井甘的名字一下就清醒了,困意瞬间散去,激动地扒着床沿坐起来,不敢置信地问那丫鬟。
“你说井甘来看我了?”
丫鬟此刻全然不敢怠慢褚香儿,恭敬地回答,“正是,老爷已经带着人往这边来了。”
褚香儿激动地眼泪直接淌了下来,控制不住呜呜低声哭起来。
“井甘来了,快,快给我梳妆一下。”
她急忙忙招呼自己的贴身丫鬟碧儿给她梳头整理。
碧儿也欢喜极了,自家小姐自嫁入柳家一日比一日憔悴,终于有了让她开心的事。
井甘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褚香儿披散着头发,手掀着帐幔坐在床上,往门边翘首以盼的模样。
褚香儿看见她的一瞬,眼泪不争气地汹涌而下。
她五官不受控制地挤在一起,捂着嘴,难掩哭声,眼睛巴巴地一下不错地望着井甘,像一个受了委屈,孤单地等待家人归来的孩子。
井甘步子不由加快了些,在她床边停下,弯腰认真打量她的脸,眉心微不可察地蹙起。
“怎么瘦了这么多?”
再平常不过的一句关心,褚香儿却再也绷不住,身子一倾,直接扑到了她的怀里。
“井甘,井甘……”
她不停唤着井甘的名字,充满依赖和信任,还有说不尽的委屈。
柳向阳在一边瞧着,鼻子忍不住发酸,却是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妻子此刻凄惨无助的样子。
井甘就那么顺势拥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才几个月没见就这么热情啊?以前那个娇蛮的大小姐去哪儿了,怎么成了柔弱的小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