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地苦笑说:“还有老头儿看我呢,我不仅老少通吃,我还断袖呢。”
“我不敢跟同学介绍你,是怕你被别人抢走。你如果被抢走了,我还怎么活?”
菊地面色稍有缓和的说:“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我在你心目中哪有这么重要,一生气就狠着心不理我。”
窦豆被说得红了脸,她没想到自己不理他,会让他这么在意。
菊地看到了窦豆的尴尬,抱着盒子没有手,用胳膊肘碰了窦豆一下说:“不理我我也喜欢,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窦豆感动的把手伸进菊地的胳膊弯儿里说:“我也是。”
趁着高兴,窦豆把刚才在贾婷婷那里听说的有关汤楠楠的情况,跟菊地说了,她是想让菊地心里也有个数,省得到时候误解自己跟火烈。
她跟他说了去年火烈给她买缝纫机、她许着给汤楠楠做婚纱等事情,最后,她犹豫了一下对菊地说:“还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给你说。”
菊地面无表情地说:“你觉得能说你就说,觉得不能说,就不用说,这些毕竟都是以前发生过的事,谁都有过去。”
窦豆沉默了一下,说:“我还是都跟你说了吧,去年回家,火烈的确跟我表白过,他说他一直喜欢我,汤楠楠在他心目中,一直是妹妹。
我没接受他,火烈可能是有些伤心吧,那段时间他喝了很多酒,喝得胃出血。”
菊地插了句嘴说:“我记得你说过,你也喜欢他的,既然火烈向你表白,你为什么不答应他呢?这不正好是个机会吗?”
窦豆心说:该死,他还真没说错,我的一切他都记着,连我跟他说过我喜欢火烈,他都记着。
窦豆问道:“我要是说因为你,你相不相信?”
菊地一愣:“因为我?这不可能吧?你那时候好像很排斥我的。”
窦豆说道:“那时候他已经有汤楠楠了,而且汤楠楠还在病中,不仅是我,火烈自己也知道,他是不可能也没办法抛弃汤楠楠,跟我表白,不过是酒后吐真言,一时间的头脑发热。
他那时候还差点做件不理智的事,他逼我跟他同归于尽,他把我拉到阳台上,要跟我一起跳下去。
我不否认在此之前,我都是暗恋他的,从高中时我就暗恋他,恋的很苦涩,见不得光。
可是就在他要做出蠢事的一刹那间,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令自己都吃惊的想法:我不要跟他死在一起,就是死也要跟菊地死在一起!”
菊地有些震惊的问道:“如果你不是想起我,你们有可能真的一起去跳楼?”
窦豆说:“说不准,假如一直爱着他,一对痛苦绝望的男女很难说会做出什么丧失理智的事,尤其是隔了将近十年以后,知道了自己单相思的人,也一样无奈的深爱着自己。”
菊地叹了口气:“没想到你跟火烈之间还有这么多的故事,跟火烈比起来,我算是个幸运儿呀。”
窦豆抱歉的说:“菊地,我真的觉得很抱歉,因为我,我怕在初六火烈的婚礼上,汤楠楠会让你难堪。”
菊地深沉的看了眼窦豆说:“红豆豆,谢谢你对为夫的信任。不要紧的,咱们不跟一个病人一般见识。只是可惜了火烈,这么好的男人。”
窦豆深呼了一口气说:“他命该如此,只有自己慢慢适应、慢慢等待了。
他跟我师傅一样,明明没本事处理好这么复杂的事,却硬要担起那副担子,所以受苦受难都是自找的。
有些人就像孙悟空西天取经一样,必须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取得正果,少经历一次,都得打回去重来。”
菊地看了看窦豆说:“最容易选择的路,往往也是最难走的路。
不过,一般人,谁能看清楚以后的事呢?等看清楚时,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追悔莫及也为时已晚。”
窦豆觉得菊地似乎话中有话,她想了想没怎么想明白,接过菊地手中的箱子,说:“我抱一会儿吧,你歇歇手。”
菊地到窦家的第二天早上,梅时雪在两个孩子的劝导下,一大早跟窦明礼一起到外面慢跑半个小时,然后,回到楼上跟窦明礼学打太极拳。
菊地则拿着拖把,把楼上楼下的地板,全部拖了一遍。
窦豆负责在厨房里做饭。
梅时雪开心地指指楼下,小声对窦明礼说,“咱们今天享女儿女婿的福了。”
窦明礼嘴角扬了起来,“别分心走神,白鹤亮翅!”
今天的早餐,窦大厨给大家提供的早餐是营养八宝粥、手磨豆浆、白煮蛋、韭菜蟒和白菜蟒。
给菊地的还有一小块儿比较特殊的饼饼,叫豆渣饼。
梅时雪热心的给菊地解释着什么叫“韭菜蟒”“白菜蟒”。
“之所以叫菜蟒,是因为这个菜馍叠起来的形状,像个粗大的蟒蛇,要盘在锅里蒸。你尝尝,尝尝,你可能没吃过。”
窦豆把菜蟒切开成小块儿,分到每个人面前的碟子里,最后递给菊地一块儿,说:“先吃一块儿韭菜鸡蛋的。”
菊地像个孩子一样急切的尝了一口,全家人都热切的看着他的反应,菊地说:“好吃,好吃,我再尝尝白菜蟒。”
梅时雪指着豆渣饼说:“你先尝尝这个吧,肯定也没吃过。”
菊地看了看大家面前说:“你们怎么没有?”
梅时雪耐心的解释说:“我们一家人喝的豆浆,只需要泡一把豆子就够了。一把豆子只能打出这么点豆渣儿。
我们都吃过的,你还没吃过,你尝尝吧。这是在豆渣里放上鸡蛋、葱姜炒出来的,赶快尝尝。”
菊地认真的尝了一口豆渣饼以后说:“好吃,一股豆香味。”
梅时雪说:“好吃就吃完吧。”
这个家庭是典型的男尊家庭,女人虽不卑,却是以男人为核心的。
吃饭时,碗筷不给他拿好不上桌,吃一碗,女人就赶紧再盛一碗递给他。
菊地想,如果他不来,老爸就是家里的核心人物,他来了以后,老妈和窦豆干什么都围着他转,菊地怕冷落了老窦头,主动说:“分给爸爸一半吧?”
窦明礼端起自己面前的韭菜蟒说:“你妈和豆豆合起伙来坑你呢,那在过去就是做豆饼的料,现在都成了好东西了。”
窦豆嗔怪道:“爸,你怎么就会拆台呀,什么豆饼啊?现在豆饼可是好东西,想吃还吃不上呢。”
菊地问道:“什么是豆饼?”
梅时雪解释说:“炸豆油剩下的渣,挤成饼就成了豆饼,过去农村都是用来喂牛的,现在有些人拿来泡开了,放上干菜什么的包包子吃,可香了。”
窦豆突然建议道:“对了妈,咱不是有小磨子吗,咱磨懒豆腐怎么样?爸最喜欢吃懒豆腐了。”
梅时雪说:“咱家磨太小,做一锅懒豆腐,要磨多长时间才能磨好呀。”
窦豆拍了下菊地说:“妈,没事,咱不是有个大劳力吗?”
梅时雪一脸无可奈何,白了窦豆一眼,心说,窦豆就喜欢欺负老实孩子,以前欺负火烈,现在欺负菊地。
也不知道这丫头随了谁!
殊不知,火烈和菊地,哪个都不是别人能轻易欺负的主。
但是,没办法啊,他们到了窦豆面前,就得如此心甘情愿地忍气吞声咋办呢?
是龙他得盘着,是虎他得卧着。
菊地心说,我那是龙搁浅滩遭虾戏!
火烈心说,我那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窦豆小霸王心说,都给我卧倒、匍匐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