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听完,不由得撇撇嘴。
老话说,卸磨杀驴,是啥意思?
哪有磨还没卸就先把驴杀了的道理?
这是什么概念!
也就沈博,想当然的以为只要扳倒杜飞,他就有
机会接手消防器材公司这一摊儿。
却不想想,他有没有能力操持这么大的盘子。
拿到口供,杜飞来到关押沈博的房间。
沈博倒在地上脸色煞白。
腿上的枪伤虽然止血了,紧勒着大腿,血脉不通,
都发紫了,时间长了怕是得截肢。
杜飞扫了一眼,只当是没看见。
反正也活不长了,截不截肢的都无所谓。
就冲沈博这孙子跟刘爱国打算给朱婷和小正泽下
药,杜飞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
随手把复写的审讯记录丢到沈博身上:“看看吧,还有什么补充的?”
沈博忍着疼撑起身子,看了一眼审讯记录,冷哼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杜飞一笑,无所谓道:“还想等你姨夫救你?”被说中了心思,沈博默然不语。
杜飞道:“那你可能要失望了,这次他恐怕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喽~”
沈博蓦的抬头,嗓子干涩沙哑:“你什么意思!”杜飞一句话没说,再借转身出去。
其实到了这一步,杜飞根本没必要来见沈博。
他过来就是要恶心人,让沈博彷徨、猜疑、惴惴
不安。
虽然为了配合朱爸那边,不能立刻弄死沈博,也得让他不得好活。
身体伤痛,心理压力,会让他明白什么叫度日如年。
处理完这些,杜飞没在单位多待。
径直赶奔医院,把朱婷和小正泽接回机关大院。这几天她们娘俩儿在医院过的提心吊胆的。
朱婷虽然有股子英气,但女人当了妈妈,就不一
样了。
之前听说有人要给她孩子下药,杜飞能明显感觉到朱婷眼神中的杀意。
那种眼神,转化成语言就是,谁敢弄我儿子,老娘要他的命!
但这样的羁绊也不可避免成为负担。
为了将计就计,到医院后朱婷的神经就紧张起来。
这几天几乎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也就是朱婷体质好,要换一般人,早熬不住了。
杜飞这才急着把她接回去,只有回到家,才有安
全感。
果然,抱着孩子回到家,朱婷简单洗洗,倒头就
杜飞坐在床边,抱着挥舞着小手抓他下巴的小正泽,看着旁边熟睡的妻子。
睡。
朱婷平时睡觉从不打呼噜。
此时却一声接着一声是真乏了。
还时不时皱着眉头,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杜飞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握住朱婷的手,心里则在思忖,接下来的状况?
么结果?
沈博的姨夫不是一般人,这次朱爸出手,会是什
雷霆一击,犁庭扫穴,还是功亏一篑,放虎归山....
这个结果杜飞并没有等多久。
隔天沈博一帮人,刘爱国,还有那名被收买的工人就被带走了。
三天后,最终尘埃落定。
文主任由于身体原因离岗休养。
沈博在看守所得知这个消息,瞬间就崩溃了。
原本他还有一线希望,他姨夫还能救他。
虽然杜飞跟他说过,他姨夫自身难保,但他并不
相信。
直至此时,最后的信念终于崩溃了,绝望颓丧,一夜白头。
沈博心知肚明,他姨夫根本经不住查。
一旦下来,墙倒众人推,有些事儿肯定捂不住。至于刘爱国,还不如沈博。
刚被抓时,他就傻了,一个劲恳求,要见自己的
妻子。
奢望张兰去求她爸救救自己,但从头到尾张兰都没有露面。
非仅如此,他还收到了张兰离婚的要求。
跟离婚申请书一起来的,还有一只乌鸦落在关押刘爱国监室的小铁窗外边。
刘爱国目瞪口呆,继而无能狂怒。
他并不傻,恰恰相反,这个年代能考上大学更说明他相当聪明。
事到如今,怎么可能还想不通,是张兰把他卖了。
但在狂怒之后,刘爱国整个人像被掏空了,靠着墙软软的滑下去,把脑袋埋在膝盖里,嚎啕大哭起来。
他知道,自己这次彻底完了。
哭了一阵,刘爱国冲西南边,大概是他老家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起身,缓缓解下裤腰带,套在了自己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