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已经近乎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平淡而短促地呼吸，白夜萧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怜悯稍纵即逝，而方青却转头费力地看向了我，“曲小姐……又见面了……我有些话，想对您说，不知道，白先生能不能让我临了，了却了这桩心愿……”
我回头看向白夜萧，白夜萧注视着方青看了半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便转身走出了刑堂。我想，白夜萧再心狠手辣，心中也是有柔软一处的。毕竟方青同他这么多年的兄弟情，虽然一朝背叛，但是弥留之际，白夜萧还是有所宽容的。
白夜萧走了之后，方青又开始剧烈的咳嗽，我看着他的样子是真的觉得很害怕，但不是那种恐惧，而是怕或许方青这样一口气上不来，大概就一命呜呼了。我环顾四周看了半天，才看到桌上有点水，正想去倒来给方青，方青反倒阻止了我。
“曲小姐……我想，我应该是命不久矣了。”方青有气无力地咳嗽了两声，“从我答应那个人做这件事情的那一天起，就没有想过会活下来，所以我每天都在担心，是不是哪一天，我就会死掉，现在真好……我再也不用担心了……”
“方青，你还是不想说那个人到底是谁吗？”看着面前这个几乎已经变成血人的方青，我觉得很无奈，可是又力不从心。白夜萧的事情，就算我们两个之间走过再长的路，感情再深刻，我也不会刻意去干扰他的想法。
“我不能说……这一切，都是我的报应……而这对于白先生来说，也是最好的结局……”方青又咳嗽了两声，“从我回来，我就没有帮到白先生什么，反倒还给他添了不少麻烦，我觉得很对不起他，如果您愿意的话，请代我说一句……对不起……”
“是我，辜负了白先生的信任……为他带来了那么多麻烦……”方青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时不时地咳嗽，甚至带着血，“白先生说得对，就算我继续活着，也无法动弹……因为，我的身体已经彻底废了……我甚至已经无法做一个男人能做的事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