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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记响亮的巴掌不仅仅是打在念香脸上,更像是落在她的心口上,那千头万绪的情宛如一团纠缠不清的丝线,继续在脑子穿梭,交织得越来越密,再也无法理清,再也无法解开。
她是那样地羞愧,从古至今,一个女人的贞操是何等的重要,自己本应是待嫁女儿之身,先前与皇上的亲密之举已属越界,女子尚未婚嫁便已不是处子之身,即便在民间也终是难逃众人悠悠之口,更何况宫中规矩礼法森严;今天,她又甘愿委身于他人,《女诫》中曾云:男有再娶之义,女无二适之文。自古以来三纲五常,夫为妻纲,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女人一生都以明节为重,不论何时都不能做出坏了名节,有辱门风的事,可今日她的冒失之举又是大大的不忠,女子忠贞远胜于天,自己既不忠,又不贞,丢在她脸上的那一方白绢已将羞耻二字深深烙在她的身上,一辈子也洗不去。
可她又是那样地害怕,她不知道今天自己所做的是不是已经彻底地激怒了他,他会做些什么,她连想都不敢想,她忽然后怕起自己的鲁莽来。他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有他一个人心里最明白,他哪里是她能够操控的?他那已被刺伤的心会不会更加剧了他心中的恨意,我会不会是反而害了皇上?跌跌撞撞地迈着步,她耳边像是传来一阵阵金戈铁马的声音,她甚至觉得他的军队已经冲进了皇宫,他已经生擒了皇上,拼命地摇头,那声音又噩梦一般地消失了,只不过是幻听而已,她快要疯掉了,如果是因为她这一次的失误而伤害到皇上的话,那么,她这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难道本王待你怎样,你会一点感觉不出来?”
一滴泪落下,他的话,她不是没有听见,而他的心,她也不能装作不知,也正因为她知道,她明白,她清楚地了解自己在他心中是怎样的位置,有多么的重要,她才敢把他对自己的一片深情当作那筹码,当作她成功换取皇上安全,无耻地进行这一场不对等的政治交易的工具,她利用了他,利用了他的爱,可是她迫不得己,因为她再无别的方法。
可是,她不是一个木头,她能感到他心里的痛,当她伤到他的时候,也许他表面是暴怒的,可他脆弱的眼神已经清楚地告诉她,他的心有多痛,而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成的,甚至可以说是明知故犯。但最为令她不安的是,她竟因他的痛而痛,因他的伤而伤,静静地流泪,她心里对他说:“我是个坏女人,不求你的原谅,但只求你放过他吧!”
昏沉地行走,不知多久,终于走到了,刚至门外,却听里边说:“姑娘到底去哪了?你真是笨死我了,派你来服侍,竟第一天就不知人去哪了。你知不知道,她如今是陛下心坎上的人,是万岁爷的宝贝,那以后便是娘娘,便是主子,你怎么就把个大活人给服侍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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