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怜惜地擦着她额头上的汗珠子,而她的手却仍旧死死地抓着他不放,他握着那双冰冷的小手,将它们捧至自己的嘴边,轻轻地吻在上面,他能够感受到她身上的颤抖,他温柔地说:“香儿如不放,九重一辈子都不会放手。”
念香更加腻在他怀里,许久才醒过味来问:“今日是除夕,九重怎么倒来了?”
赵匡胤拿手指轻轻点着她的脑袋,气呼呼地说:“不说这个,朕还不气呢,是谁无故失了除夕的夜宴,害得朕魂不守舍,偷偷地离了宴席,你倒给朕说说为什么不去?”
念香一诧,连忙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还什么时辰了,你往外面看看那天色。”他说着,将她身子向前一揽,她一看天色果真已晚,各宫都点起那红红的灯笼,凝香阁也不例外,只有她傻傻地不知时间还混睡在这,脸上不好意思地说:“竟不知都这么晚了。”
“偷懒就说偷懒,还说什么借口。”他笑着打趣她,却离开床边,往她窗前的桌上凝神去看,不一会才说:“这扇子倒是精致,只是怎么做了那么久?”
念香一听,起身故意夺了那扇子说:“既然嫌久,就不给你了。”
他一把将人和扇一齐掐住,她试着挣扎,却怎么也动弹不得,她拼命使劲一拉,却不想他故意一放手,她不妨他忽然松了力气,整个人都向后跌坐过去,幸亏他赶快向前一步将她重拉回自己怀里,嘴上却笑着说:“连人都是朕的,还说什么扇子?”
她听他的话,竟也痴了,半天却听他说:“既然今日朕也为你离了那宴席,你也该补偿补偿,便让朕看着你做这扇子。”
她点点头,果真坐下来,用那工笔的画法细细地描绘,他站在旁边看着,却叹了口气说:“下次只用写意便好,这工笔画最费眼睛,朕舍不得。”
她手下的笔忽地一颤,却不敢再看他,心中说不出是酸还是甜,嘴里却硬说:“好好的说人家,大除夕的难道也要熬我的眼泪不成?”
他大笑着,却在她脸上轻轻一撮,便不再说话,只看她手下流动的笔尖,许久才说:“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
念香却突然一回身用手堵住他的嘴说:“别说,九重后面的不要说。”
赵匡胤这才悔悟后面的话语有多么的不祥,他吻着她的手,她的泪慢慢地流下,他叹了一口气,似乎无法阻止她的泪,其实他不知道他不可阻止的又岂止是她滴落的泪珠。而她,又怎会想到,扇同音“散”字,在这除夕之夜,她做的却是这个,冥冥中,似乎一切都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