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青楼婆子都熟悉得很，一有不错的
姑娘都往里卖呢。
两个下手对婆子也是言听计从，大概是婆子从某个乡下旮旯带出来谋生的晚辈，张口闭口唤她一声“大娘”。
走到半路上，孟娬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婆婆，你有所不知，其实我已经签过一张卖身契了。”
婆子一听，问：“你签了卖身契？卖身给谁了？”
孟娬道：“给旭家啊，我原是旭家的丫鬟。”
婆子停了下来，回头狐疑地打量她，“你是旭家的丫鬟？有什么证据？”
婆子知道规矩，也不走旭家正门，而是来到了后巷里的旭家后门。
孟娬一脸苦闷道：“我是旭家二公子身边的丫鬟，不知婆婆有没有听说，二公子这个人……一言难尽，家主把我们都遣散了，我这才有机会回家看我娘。”
孟娬抬头看着婆子，真诚地点头：“我知道，可我今天上街来，便是要去旭家，结我这几个月的月银啊。”
婆子：“几个月的月银？”
孟娬被套着手，背后又有人拿匕首抵着她的腰，一路上她十分配合，偶尔遇到路人也乖乖地不声张。
婆子目光毒辣地看着孟娬，道：“怎么，你想一个人去，好趁机摆脱我们？”
这婆子就是把孟娬卖了，最多也只能卖个十几二十两银子。现在一下就多出十几两，婆子岂会不心动。
婆子一边给孟娬松绳子，孟娬一边道：“等领了月钱，还请婆婆眷顾着些，留几个钱给我。我家里穷，我娘又生病，没钱买药的。”
孟娬道：“是呢，先前一直押着，旭家有钱么，张管事说，每人还有一笔遣散费，大概也有十几好几两银子吧。婆婆能不能等我把钱领到了，再把我卖了？不然不是白给人家打几个月的工，亏得很。”
婆子笑得脸上肌肉颤动，道：“旭家既然把你遣散了，那你就不再是旭家的人了，这规矩你都不懂？”
去旭家时也不用孟娬带路，这婆子对城里熟悉得很，反倒是孟娬被她带着找到了旭家。
孟娬道：“旭家最讨厌有人在后巷集结闹事，要是我们四个人去敲门，他们肯定就以为是来闹事的，可能还没结着月钱，就先差人把我们揍一顿。”
遂婆子道：“你要真是旭家的丫鬟，该结的月银自然得结。不过我告诉你，你要敢耍什么花招，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她这么一说，也是这个道理。
婆子还有些迟疑，孟娬道：“这深宅后巷的，我便是要跑，也跑不过你们三个人。一会儿见了管事的，我也说你是我娘，可好？”
孟娬道：“我先一个人上去敲门，就在门口跟旭家的人说明情况，再让你跟我一起进去领月钱。我要真是想躲到里面去，你便站出来阻止，说我是你女儿，旭家的人还会留我吗？况且我已经不是旭家的丫鬟了呀。”
孟娬把绑着的手伸出来，意在让婆子给松绑。
婆子略一思忖，点了点头。
婆子把孟娬往前推搡，道：“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先去敲门！”
她这嘴上一软，婆子心里仅有的疑虑也就跟着打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