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
“我的天，老东西你怎么不早说！”
孟娬照产婆的指挥，开始深呼吸使力。
她身上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黏湿了颈边的头发。
她握着殷珩的手，不自觉地使力。她有多痛多用力，就握得有多紧。
使几下力，就停下来喘口气缓一缓。
那痛感越来越强烈，仿佛要把她的身体撑破一般。
起初孟娬能忍着没吭声，后来用力之际，喉咙里就翻滚着闷哼。
她大汗淋漓，眼神却还清醒明亮着。
于是最后那几下，她已是拼尽浑身力气，喉咙里控制不住地发出母兽在绝境里死死挣扎一般的低声吼叫。
孟娬又使了几回力，福至心灵喃喃道：“要是女孩，乳名就叫娇娇。”
老柴比较冷静，对管家道：“你别着急，王爷在里面，他肯定能第一时间知道的。”
大抵是太心意相通了，孟娬不想他煎熬，便松手想把他推开，苍白笑道：“要不，你还是出去等我吧。”
他恨不能代替她受这一切。
“那我来想。”
大家都这么努力，孟娬也不能不努力啊。
殷珩道：“好。”
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出去，外面的人迟迟没等到孩子的啼哭声，都绷紧了神经。
孟娬一用力，就没轻没重地掐着他的手背。
她所有的痛苦的挣扎，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插殷珩的心窝。
孟娬满头大汗地笑了，道：“嘿，男孩就叫壮壮。”
她的手转而就胡乱地一把紧紧揪住了他的衣角，攥得变形，手指用力到泛着青白，随着用力而低低吼出声来。
产婆的声音变得兴奋和轻松起来，“再用力，出来了，马上就出来了！”
孟娬深吸一口气，蓦地松开了殷珩的手，她到底怕自己没个轻重抓伤了他。
“王妃，深吸气，再用力！”
殷珩道：“我还没仔细想。”
她咬着牙，从牙缝里溢出话来：“等孩子出生，叫什么好呀？”
孟娬原本昏昏欲睡，突然被这大嗓门给震得脑子一荡，无比清醒。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就在孟娬感觉自己快精疲力尽的时候，忽听产婆扯开大嗓门，叫道：“快，再加把劲，我已经能看到头了！”
殷珩低低问：“要是男孩呢？”
为了分散注意力，她还真就在这当口认真地想了起来。
殷珩没走，反而反手就扣住孟娬的，与她十指交握，低头亲她的额头，哑声道：“我不走，我就在这里。”
若是在平时，这样的乳名殷珩可能要与她商榷一下。可是眼下，别说商榷了，就算她起个什么阿猫阿狗的名字，他也定是满心赞同的。
房里的嬷嬷都给孟娬鼓气加油。
老柴和管家本想通知王爷的，可王爷在产房里，一时情况又这么紧张，谁有空听他们讲。
她想象着以后孩子环绕，伸着小手要他爹抱抱，好像就感觉真没那么痛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