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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黎焕隐忍着,浑身颤抖,把头紧紧埋在他小小的肩膀上,一直以来的心痛自责,还有对他的愧疚思念统统涌上心头,快要将她撑坏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一遍遍地对他说,“是娘不好,是娘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阿临对不起……”
当黎焕趴在他肩膀上,比他无助彷徨得更像个孩子时,殷临本来很委屈的,却忽然不委屈了,而是像个大人一样,安慰着这个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孩子。
这些年虽然活得艰辛且努力,可爹娘一直不知道他还活着,他们一直承受着失去他的痛苦。
终于又依偎进了他娘的怀抱,还是从前那样熟悉的味道。殷临感觉到自己的肩膀都被娘的眼泪给沁湿了。
他记得,以往娘从来不哭的。
殷临心疼地抱着黎焕的头,轻拍着哄她,道:“别哭了啊,怎么哭这么凶。”
黎焕又哭又笑,道:“好,好,娘不哭。”
可她终是没忍住,抱着小人儿声嘶力竭地哭了出来。
在场的人无不是动容地不停抹眼泪。
殷临也安静地哭了,还一下一下顺着他娘的后背。他抬起头,透过他娘的肩膀,就看见了府门内站着的殷珩。
殷珩没有上前去打扰到母子团聚,他知道黎焕心里有多疼这个孩子,她缺少一次这样的发泄。
这也是他的孩子。现在看见阿临好好地活着,看见母子两个哭成一团,忽然间他心里所有的缺憾都被填平了。
那些夜里他只能一个人咽下失去阿临的痛苦,而今都变得微不足道。可他对阿临的愧和悔却无法抹灭。
故殷临第一次看到他爹那样的眼神。他愧他,也爱他,他有迟来的喜悦,也有迟来的从不流露于人前的悲痛。
殷临似乎却懂了。
母子两个许久都无法平静,黎焕抱着他不舍得撒手,生怕自己一撒手他就又跑了。
殷临安慰黎焕,黎焕只会越想哭,后来还是殷珩过来,低低对她道:“不哭了,回院里,想问的想说的,都可以慢慢说。”
黎焕这才肯稍稍松了松手。
殷临红肿着一对儿眼泡子,捏着袖子给黎焕擦眼泪。
黎焕又泪涌个不停。
殷临道:“娘哭伤了眼睛,可就看不见我了。”
随后殷珩蹲下身来,看着殷临,隐忍道:“我抱抱。”
殷临从小就没有殷怜那么黏他,可是他内心里却极为敬重他。这是他的父亲,他一直仰望着,并且想要成为和父亲一样的人。
殷临朝殷珩走了两步,殷珩手臂轻松地捞起他,放他坐在自己的臂弯里。
时隔经年,殷珩一手抱着阿临,一手牵着黎焕,缓缓往后院走去,试图找回曾经一家人在这里生活的痕迹。
黎焕有些怔忪地,经过熟悉的花园,和那些亭台水榭。
她站在院子外,矗立良久,看着院中的景致还一如从前,终于还是含泪踏了进去。
孩子的房间,还有她与殷珩的房间,都还同以往一样。
虽是被抄过,但现今里面的布置和摆设又都恢复了原状。
嬷嬷们往院子里送来了茶水和瓜果便退了下去。
黎焕与殷珩陪同着阿临,如以往一样,一起坐在廊下。爹娘细细地听他讲,当初他是怎么解毒脱险的,这些年又是怎么生活的。
黎焕听得几度泪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