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如这般带兵征战的经历,她只是在逃亡的路上有过。自从找到了父亲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
到了东城门,吕布以及麾下众将,果然全都聚集在这。
此时,大水灌城。
其他三门被水淹了大半,行军不良,并不惧有人偷袭,也无需留多少人马驻守。
只有东门一马平川,水势离得还远。
城外大军围成一个扇形,城内大军,也是如临大敌,防备曹军攻城。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曹操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损兵折将,硬攻城池。
他需要做的,只是等待而已。
等得一日两日,城内军队百姓,要么出城受死,要么在城内困死淹死。
绝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吕将军,尔等战又不战,降又不降,莫非,想让全城百姓与尔等陪葬不成?”
张坤一骑当先,手提三尖两刃刀,着银甲,骑白马,缓缓靠拢城门,看看前方士卒拦路,开口暴喝:“让开。”
高顺默然不语,挥了挥手,拦路士卒如流水般让开一条道路,竟是令行禁止。
张坤深深看了高顺一眼,打马领兵直接通过,这时就看到吕布。
这位吕大将军,早就没了一个多月之前的威风霸气模样,此时胡须乱长,眼窝深陷,身上衣甲颇多破损,还残留着一些血迹。
也不知是敌人的鲜血,还是他自己受伤流出的血。
陈宫倒是没变,仍然衣着干净,眼神阴沉,看上去一副颇有城府的模样。
张辽和高顺、臧霸等人一样,众将面上全都忧心忡忡,身上血水尘土沾满,一看就知道血战连场,此时已经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
不只是身体上的疲倦,最多的还是心理上的无力。
怎么打都不能赢的仗,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这份煎熬,又有谁能一直承受得下去?
“陈元真,还轮不到你来嘲笑于某。”
许是连日血战,吕布声音中带着丝丝金铁之音,杀意深沉。
“用得着我来嘲讽尔等?”
张坤嗤笑一声。
“当日见面,我曾有言,若是战局不利,定当引兵共同抗曹……这些时日,我一直练兵等待,却一直没有等到你们的消息。”
说到这里,张坤很是失望:“本来还以为你们捷报频传,胜战连连,却没想到,竟是到了如此山穷水尽的地步……打又不敢打,逃也逃不掉,满城百姓也被你们连累,即将命丧黄泉,如此战绩,真是个笑话。”
张坤是很有理由生气。
人家军政一体,不叫自己上阵杀敌,防贼一般的防着自己,总不能直接杀过去吧,那像什么话?
‘我看得上你的下邳城吗?要夺你的城池,早就把你给干掉了。不是看在吕铃绮的面子上,单凭你表露出来的敌意,这攻防一战,就轮不到你再来指手划脚。’
‘你除了拖着众人去死,还能干点什么事情?’
被张坤一顿乱喷,吕布羞怒难言,却也不知怎么回嘴。
转头看向麾下诸将,就见到高顺、张辽、臧霸等将全都微微低垂着脑袋,似乎没有听到张坤的话一样。
很显然,这些人也对自己有点不满了。
明明有着这么厉害的援兵在城内,偏偏五次三番的阻拦对方出力。
如此作为,绝非明主之象。
各位将领,也是人心肉长的,也有喜怒哀乐,此时虽然不会帮着张坤说话。但是,不反驳不喝斥,还是能做到的。
“你不懂,曹军兵多将广,十倍于我等,就算多你一支军马,也无济于事的。”
吕布摇头道。
他一生不弱于人,此时藏着私心,又不想当面揭破,没来由的就气虚三分,当着张坤的面,竟然是说不出硬话来。
倒是陈宫,竟是漫不在乎:“说得轻巧,让你来你又能怎样?麾下只有八百士卒,面对十万大军,是能突围而去,还是可以驻兵一侧,随时骚扰?站在城中安全之处吹嘘,当然容易得很。依老夫看,你一出城,就会被曹贼大军围死,生死两难……”
“陈公台,你不懂战阵,也不明白武将的意义到底在哪里,眼睛只能看到巴掌大的天空……我也懒得与你争辩,开城门吧,看我退去曹军,毁掉堤坝,破其灌城之策,到时看你还有何话可说。”
这一刻,张坤甚至不在乎陈宫话里的激将之意。
也不在乎吕布到底怎么看怎么想。
他知道,当务之急,就是破曹。
不把那引水灌城的渠道破掉……让这大水再如此灌下去,一日之后,满城皆成水鬼。
这一次,包括吕布和陈宫在内,众将无有一人阻拦张坤领军出城。
也许是没有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
也许是心有所图。
更多的,还是等不下去了……
每次出城冲阵,都会被曹刘大军,以更强大的兵锋直接怼回来。
这些人已经想不出任何法子。
随着一通鼓响。
张坤领着八百人,按下军阵,当先一马,拎刀前行。
马蹄的答,直跑到一箭之地,远远的能看到曹军黑压压的营盘。
中间一处最大的营盘,黑甲军军容鼎盛,旗上绣着一个斗大曹字……
左面营房,刘字旗飘荡。
右面,却是陈家广陵兵马。
…………
一看到对面十万大军气势森严,无懈可击。
张坤就明白,直接冲击阵脚,并不是一个好办法。
自己的兵马毕竟太少。
不先打掉对方的士气,这仗根本就没法打。
“曹操,汝这阉人,还不速速前来受死。”
张坤立马横刀,一声暴喝,响彻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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