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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并没有发现这菜贩子。
鸭贩子身材虽然并不高,但脚下却很迅速,挑着两筐鸡鸭一点也不显得吃力,脚下简直微尘不惊。
孟轻寒一眼就看出这人武功绝不会太弱。
这市集本是出入关的必经之路,虽然并没有那些名胜古都繁华,但这市镇也并不小,菜场这条街也很长,他们走了很久,才走了一半。
这时,前面的白衣人已经走到一家卖肉的肉案前。
肉案后是个满脸横肉的屠夫,这屠夫手上拿着的是一把剁骨刀。
无论哪家菜场,肉案前总是比较干净,人也比较少,因为有资格买得起肉的人并不是很多,所以卖肉的总是会觉得自己比别人要高上那么一点,眼睛里也总不会瞧得起其他的同道。
无论什么样的人,若论力气,当然得数铁匠屠夫为首,因为他们一天到晚不停的挥舞手中的铁锤屠刀。
无论什么人,若是每天不停的舞动铁器,力气都会比常人大上很多。
这屠夫的一把剁骨刀就像个面板一样大小,少说也有十几二十斤重,但他拿在手上一点也不显得吃力,就像别人托着个汤碗一样容易。
这卖肉的一眼就发现了白衣人,一双眼睛闪着凶光就盯在她身上。
他的眼神就像是已经将这个白衣人当做自己砧板上的猪一样。
但白衣人就好像没有发现他似的,一点也不在意。
离这肉案不远处是卖鱼的摊子,一个手提着秤杆的小贩,还有个身材高大的妇人正站在这鱼摊前和鱼贩子讨价还价。
但他们的眼睛却都盯着白衣人。
在这肉案右边还有个卖早点的小摊子,有两个人正蹲在摊子前喝酒。
早上喝酒的人并不多,除非是真正的酒鬼,但在这种天气里,就算是正真的酒鬼,也只会抱着酒坛龟缩在自己的窝里。
就算是个白痴也应该看出不对,但这白衣人还是一无所察。
白衣人刚走到这里——
喝酒的两个人忽然放下酒碗。
卖鱼的小贩手持着秤杆冲了过来,他面前站着的那个高大的妇人也一转身,手上的两条鱼立即就又蹦下了地,居然还是活的,在地上不停的蹦来蹦去。
她手上却不知何时已拿着一把两尺来长的大剪刀。
屠夫手持着剁骨刀也一下子就跳到了肉案前,挡住了这白衣人的去路。挑着两筐鸡鸭的菜贩子也立即扔下肩上的担子,持着那根扁担一横,正好挡住了白衣人的退路。
街道虽然不算很宽,人却很不少,但这几个人无疑是最引人注目的。
就算是个瞎子现在也该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人群发一声喊,伴随着小孩儿的哭声,就连孟轻寒面上也不禁变了颜色,他早已发现这人很像他认识的一个人,但却偏偏想不起是什么人。
他的朋友并不多,他也并不是很喜欢看女人的身子,但这白衣人走路的姿势却又是那么的熟悉。
他更不敢轻举妄动。
鸭贩子手持着扁担一扁担就抽向白衣女人的腰,他好像很不喜欢细腰的女人。
喝酒的两人也手持着明晃晃的缅刀冲了过来。
鸡鸭笼子也早已倒在地上,鸡们、鸭子们也不干寂寞,立即冲了出来。
鸭子在不停的叫,鸡在不停的跳。
黄的在天上飞,白的在天上舞。
黄的是鸡们的羽,白得是鸭们的毛。
鸡毛、鸭毛满天飞。
菜场乱得就像是一个单身汉家的厨房。
到了这时,孟轻寒已不能不出手。
但还没等到他冲上前去,忽然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扁担被人打折断成了两节,秤杆也被人拗成了三段,屠夫手中的剁骨刀斜斜飞了起来,刀柄上还挂着只血淋淋的右手。
身材高大的妇人手上一把大剪刀剪着了一把的鸡鸭毛。手持缅刀的两个人最惨,各人手持着半截钢刀,刀尖却刺入了对方的肚子里。
扁担下的白衣人却已经踪影不见。
屠夫,鸭贩子,高大的妇人,卖鱼的鱼贩子,也都消失在人群中。
人群围过来又散。
地上只不过多了两具尸体。
孟轻寒分开人群走了出去,人群外又有人群,却没有他要找的白衣人,低矮的雨棚上却有一团雪掉落在他脚边。
他飞身上了雨棚,就远远的见到白衣人的向他招手。
他立即跟了上去,但这白衣人却好像不想和他照面,立即也加快了脚步。
没有日头,虽然遍地的银光,但天还是乌蒙蒙的,以他的目力,也只能看到几十丈远近,稍远的地方就是一片模糊。
但幸好这白衣人始终在他前面不远处,他不禁又存有疑问:这人究竟是谁,要带他去哪里?
难道她也是逍遥公子的人?
如果不是,她有什么目的,如果是,他这一行岂不是非常危险?
但他并没有停下脚步,只要决定了的事,他绝不肯改变,哪怕前面真的就是千军万马。
他只觉得有些后悔,昨天夜里他本来应该问问白马公子,白马公子跟随着他们日久,应该知道逍遥公子在什么地方,但现在白马公子已不知到了何方,又从哪里问起?
他默默想着心事,再一抬头,才发现白衣人已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他居然走进了深山中。
四面白雪皑皑,他忽然发现自己迷了路,但他并不惊慌,这一路上并没有人烟,只要回头照着自己的脚印一定能回到刚才来的地方,但他并没有打算回头。
既来之,则安之。
深山里的积雪总是比有人烟的地方要厚,前面的地上却连一个脚印也都没有,显见得从下雪后这里就无人来过。
再往上走,忽然发现松林深处居然一片嫣红,那是梅花。
雪地里的梅花总是开的比较鲜艳,但在这深山老林里又怎么会住得有人?
他再往前走,就发现梅林深处却有几间石屋,红的梅花,白的积雪,灰褐色的石头,将这地方的风景存托得宛若图画一样。
后面再也没有路,这三五间石屋是靠着峭壁而建。
石屋的门是虚掩着的,却并没有上锁,屋外除了自己的脚印,也再没有人走动的痕迹,显见得这屋子里没有人,也可能是某个喜爱清静风雅之士临时的居处,这一下雪,人去屋空。
他决定不走了,这一路走来也不知走了多少里路,天早已是黄昏,他早已是饥肠寡肚,若是换做别人也许早已放弃,但他却绝不能,因为这已经是他唯一的线索。
看到这石屋,他忽然希望这里有个床铺,能让他好好休息。
睡觉不但能减少身体部分消耗,也能恢复体力。
这个地方他并不熟悉,也不知隐藏着多少的危险,等到夜深人静时,也不知会遇到些什么人,但无论是些什么人,他总要尽快的调整好自己的精神状态。
这许多日子以来,他几乎没有一天清醒过,除了酒,他基本很少进食,被风一吹,现在头疼的就像是要裂开般的。
他甚至能看到自己的手在发抖。
一只发抖的手是拿不稳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