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殿下。”云溪忙要叫他,不知道他想作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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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那时,今笙接了紫衣递来的帕子擦试了一下微微汗湿的脸颊。
坐下,接过袭人递来的茶喝了。
“小姐,不知道她们在外面说些什么,奴婢去听听。”薄叶和她讲。
今笙摇头作罢:“她还能说什么,一准是和殿下说我如何虐待她呗。”她向来如此,装可怜就服她。
“你敢说你没有虐待她?”
随着今笙的话落,就见皇甫羡已大步流星的闯了进来。
由于是堂屋,外面的奴婢来不及通报他便直接进来了。
今笙望他笑笑。
皇甫羡不喜欢她这样的笑,看起来充满了嘲讽、轻视。
她一个没半点实权的候爷之女,在他面前也敢露这样的表情。
猛然,他三步并作两步的便逼近了她,伸手就捏了她的颈,似乎想要把她捏碎似的,薄叶面色微惊,就听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你以为找了苏大人做靠山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嫁给苏大人那样的人,你根本就配不上他,从头到脚充满了妖气,你就是靠你这张脸媚惑人的吧。”
没了这张脸她还剩下什么?满心的恼意。
今笙被他掐着脖子,气息有些不稳,她没有挣扎,只是努力让自己站稳了些,历经过太多的变数,最坏的都遇见了,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只是伸手抓住他扼着自己颈项的手腕,毕竟被扼住脖子不太舒服。
皇甫羡目光微有松动,望向她抓住自己手握的纤细十指。
她的手无疑是温热的,柔软无骨,被她抓住,就像抓在了人的心上,无端的痒痒。
猛然,他便松了手。
今笙微微喘口气,因为她的平静,皇甫羡也反而冷静下来。
她平稳了一下气息,整理了一下自己本来就很平整的衣襟,这才郑重其事的说:“殿下,我这种人有没有资格嫁给苏大人,那是我们的事情,你未免管得太宽了些,我找苏大人做什么靠山那是我的事情,你朝我发什么飙?就算我是靠我这张脸媚惑了谁,那也是我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有意见?我又没媚惑你。”
“……”羡殿下被噎住,很想再次上前掐死这个牙尖嘴利的女子。
她真是,什么都敢说。
她转而冷笑,带着讽刺的口气:“是因为云溪又朝你说了我什么坏话吗?所以你来找我兴师问罪来了?这些年云溪在殿下面前说了我多少的坏话,到底哪一件是真哪一件是假,殿下有亲自分辨过吗?还是不管她说什么你都会相信呢?如若殿下是这样的人,我无话可说,您有什么不满尽管冲我来,我受着便是……”
“……”皇甫羡满心恼意的看着她,她怎么敢这么和他说话?
这是什么态度。
就算他管得宽了些,诚如她所言,她愿意受着,他就继续了:“苏大人乃殿试第一文状元出身,论到苏大人的才情,以你的才情,你觉得自己配得上他?恐怕苏大人与你说话便是形同鸡同鸭讲,你怎么好意思,说你靠你,你还不服……”
他说话果然还是这么歹毒,不留余地。
以他皇子的身份,自然也是没必要给她一个女子留什么面子的。
今笙不气反笑了:“人生存的办法有千百种,在不损害他人利益的前提下,能靠脸讨生活也是一种本事。”
无耻至极。
皇甫羡反驳不上来,只有暗骂一句。
今笙话锋一转,冷嘲热讽的说:“没想到殿下对我们苏大人竟是这般的仰慕,我还要替我们苏大人谢过您了。”
皇甫羡气结。
今笙话语一转:“我自然是比不得苏大人的才情,但和她比一比,还是绰绰有余的。”她的手指向外面,云溪正怯生生的走了进来,外面就听两个人在吵架。
今笙说:“在读书上,我这个人也没有太高的追求,但这就够了。”
云溪气得咬碎一口白牙,和她比?就凭她?
皇甫羡扭头看了一眼怯生生,敢怒不敢言的云溪,便说:“你要和云溪比吗?你若是连云溪都比不过呢?”
今笙看他,殿下这意思是要她今天和云溪比试一番了?
她本不屑于这样做,但……
想到皇甫羡前世的时候曾为帝,立了云溪为后,她根本不知道这一世的变数,眼下的一切,她也只能步步为营。
云溪在皇甫羡面前极力的抹黑她,虽然说她不学无术多半也是真的。
这一世,她总要扳回这一局,证明云溪说的全都是假的。
如果明知云溪是一个满口谎言处处毁谤嫡姐的女子,皇甫羡还执意要她,那也是命了。
若是命,她也要逆天改命。
思及此处,今笙便说:“若是我不如她,任凭殿下辱骂。”
“你去退了苏大人的亲便可。”
云溪望向他,她原以为,殿下会说,如果她赢了,就让今笙放她回去,以后不可为难她。
今笙便应了:“好,但倘若我赢了她,殿下日后便不可再插手我们府上的家务事。”
皇甫羡脸色微黑,她以为他愿意插手他们府上的家务事吗?
皇甫羡是知道云溪的喜好的,每次见他,她都会卖弄一些文采,但也知道云溪说过这今笙不学无术,便说:“我来出题,考你们三题,胜两局为赢。”
今笙便说:“您请。”
“默《女诫》卑弱篇。”考她默写女诫,一来可以看她写字是否工整,二来可以看她是会熟读过女诫,北国的女子在家相夫教子,女诫是女子们世世代代都要读的书,只要读好了此书,日后才能更好的持家,相夫教子,孝敬公婆……
今笙云溪都没有异议。
今笙便让奴婢拿来笔墨,分为两桌,她与云溪各坐一处。
两个女子分别坐下,执笔,默《女诫》。
前一世,在母亲去逝之前,今笙是真的不爱看书,女诫也只看了个大概,便觉得了无生趣,后来母亲去逝了,被父亲惩罚的次数多了,女子该看的书不该看的书,她都看过了,也都默写过了。再加上近些个月来她也苦练写字,她本来就是练得楷字,现在通篇写下来,一眼望去,字写得规矩又工整。
“默《夫妇》。”皇甫羡坐在那儿随意吩咐,他说到哪儿,她们就得写到哪儿。
夫妇第二。夫妇之道,参配阴阳,通达神明,信天地之弘义,人伦之大节也。是以《礼》贵男女之际,《诗》着《关雎》之义。由斯言之,不可不重也。夫不贤,则无以御妇;妇不贤,则无以事夫。
皇甫羡瞧两人头也不抬的默写,他自然是信云溪能默出来,但不信今笙。
他猛然起身,走到今笙跟前,想看看她是真会默还是作弊……虽然觉得作弊很可笑,但总是不能信她,却在看到她工工整整的字迹时微微愣了一下。
女子的字迹,竟是有着大师的风范,默的对不对他尚且不知,毕竟他不会去背女诫,但字好看却是真的,他知道云溪的字也是不如她的。
“默《女论语》立身。”他随口说了一个,本是想故意为难她的,谅她不可能每个都默得出来,哪料她竟真是下得了笔。
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
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行莫回头,语莫掀唇。
坐莫动膝,立莫摇裙。喜莫大笑,怒莫高声。
内外各处,男女异群,莫窥外壁,莫出外庭。
男非眷属,莫与通名。女非善淑,莫与相亲。
立身端正,方可为人。
“停,你们两个查阅一下她默的,出错之处圈住。”皇甫羡分派云溪的奴婢去查阅今笙默的,再派今笙的人查阅云溪默的。
奴婢本也是陪读的,是识些字的,便立刻过去查阅,不多时,查阅完毕,皇甫羡过来看查阅的结果,论字,他不得承认,今笙完胜。
论默写的正确度,他微微拧了眉。
他以为云溪对他念的这些都极为熟悉的,不想她在默《女论语》的时候出了几处错误,即使他想要包庇她,也是不能的。
皇甫羡便淡淡的扫了一眼云溪,说好的今笙这个人不学无术呢,为什么她都可以默对的书,她却出了错?
云溪脸微微涨红,她知道羡殿下是不悦了,但她也没有办法呀,这段时间府上事情太多了,本来以前是会背了,最近不看有的便又忘记了。
“笙小姐,这局算你胜。”皇甫羡不太不宣布结果。
今笙说:“云溪妹妹,承让了。”
云溪心里气得狠不能上去打她一顿,但也仅敢想想而已,说:“这局的题,我来出。”她一定要赢,让她和苏大人退了亲也好。
“你请便。”今笙望她笑笑,一派的云淡风轻。
皇甫羡只觉得有些刺眼。
他望了一眼云溪,她脸绷得紧紧的,如临大敌似的。
看得出来,她是有些紧张的。
他忽然有些许的不悦,她对谁说谎他都不会放在心上,但惟独对他不行。
这位笙小姐明明是聪慧的不能再聪慧的一个妙人儿,为什么到了她嘴里反而成了一个蠢货了。现在瞧这局面,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没看到结局,好像结局已在眼前。
笙小姐的云淡风轻与她的紧张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云溪想了想,算是绞尽脑汁,想一个能为难住今笙的题,说:“笙姐姐最近不是在学琴吗?刚好我也想看看笙姐姐学得如何了,我们就比试一下琴艺吧,就弹那首《风筝误》,你看如何?”
弹什么曲子。
皇甫羡是听过今笙弹过一回的,他瞧了一眼云溪,直觉她是真的不了解这位笙小姐的,不然,她应该不会选择弹曲的。笙小姐在这方面的造旨,她恐怕不输人,何况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都有苏大人在指点。
今笙言:“《风筝误》,也算是李渔最为传奇的一个剧本,虽是脍炙人口,但其庸俗低级的情趣较浓,没想到云溪妹妹好这口……”她掩唇低笑,带着嘲讽。
云溪大怒,怒瞪于她。
今笙笑说:“当然,这也与李渔的生活道路以及趣味低下有密切的关系,因此,李渔的这个创作远远比不上他在戏曲理论上的贡献。”
云溪气得不行,她选个曲子,她竟然有如此的评价:“你不要自己不会弹这首曲子,便信口开河侮辱别人。”
“行行,这局算你赢,我承认,我不会弹这首曲子。”
云溪暗自得意,就知道她不会。
皇甫羡瞧她,有点惊讶于她这么爽快就认输了?倒是输得起呢,丝毫没有输的沮丧。
今笙说:“目前为止,算是平局,之前殿下出了一题,现在你又出了一题,最后一离便由我来出吧,但你大可放心,我出的题你必然是会的,你只要答对,便算你赢,若错一题,便是我赢了……”
皇甫羡没说话,便是默许她可以出题了。
为了公平起见,也万没有阻止她不许出题的道理。
云溪想了想,她这一方若赢了,便是让她退苏大人的亲,其实,她就算是输了,也没什么损失,她说不让羡殿下管府上的事情,羡殿下便会不管了吗?
云溪心里冷笑,也就坦然许多了,点头:“你出题吧。”
“这一题,便叫真心话,我问,你答,如果你说了错了,便是你输了。”
云溪微微挺了下腰杆,觉得这没什么难的。
“你问吧。”
“你是不是告诉殿下说我在府上不学无术。”
云溪一愣,下意识的便朝皇甫羡看去。
皇甫羡却看向了今笙,她可真的敢言敢问呢。
云溪本能的想要否认,就算她说过她的不是,那也是跟羡殿下说的,她不承认,羡殿下也不会说的。
“没,我没说。”云溪摇头否认,也不觉尴尬。
皇甫羡这才瞧向她,今笙依旧问:“你明明和殿下早就认识了,为什么上次在上节出游的时候,你看见他却装着不认识的样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云溪便有些急了,不知道她问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真心话?
今笙不管她的答案是什么,只管继续说:“我自幼便与你一起玩耍,甚至母亲生病在榻都不曾照顾过她,你喊我,我便二话不说跟你一块走,我年年与你一起过新年,甚至不许旁人说你半句不是,有什么喜欢的也都会分一份给你,样样好处都不曾落下过你,为什么在你心里,你还是不喜欢我?那次城墙之上,你明明是自己故意跌下去的,却偏生赖是我推的,收买我身边的奴婢为你作假见证。”
云溪望着她,目露凶光。
“你究竟在胡说什么,现在是答题……”
“对,现在就是在答题,我问,你答。”
她掷地有声,神情悲愤,似乎要问出压在心底几世的疑问,一鼓作气的,她全问了。
云溪自是一字不答。
她答不上来,她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还是当着羡殿下的面问。
这算什么题?
“既然你答不上来,这局便算我赢,你走吧,今天到此为止,回去后把你之前默错的重新默五遍,明天我会检查。”
你赢又如何。
云溪气得不行,也不在乎,转身便气愤愤的走了。
今笙垂眸暗笑,到底才十三岁,云溪自然是沉不住气的,这便气跑了。
跑出门口,抄手游廊里云溪忽又止了步,那时便醒悟过来。
就这样走掉,那怎么行呢。
她刚才问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分明是让羡殿下以为她才是个恶女子,她这个嫡姐待她百般好,她却不领情,还想要害死她。
云溪气得肝疼,扭身,想要回去理论,就听今笙的声音传来:“羡殿下,云溪她跑了,您怎么看?”
“那便算你赢了。”
“殿下不要忘记自己的约定才是。”之前答应不再管她们府里的事情。
羡殿下冷笑,言:“谁愿意管你们府上的破事。”
他忽然有着深深的失望,云溪真是太令他失望了。而眼前的女子,他瞧着她,她莞尔,笑得淡雅,竟是美得遥不可及。
那是极致清贵又玲珑女子。
猛然,他抬步便往外走,说不出的满心恼意。
“殿下慢走。”身后的声音依旧清凉,却又格外好听。
“……”拐角,看到云溪站在墙边上,他没有停步,便是大步流星离去。
云溪立刻追着他去了,可怜兮兮的说:“羡殿下,我刚才太生气了,才会冲动跑开。”
就算她不跑开,他也知道笙小姐所言都是真的。
一直以来,是她都在朝他撒谎。
不管是何目的,不管对方是什么,他都不喜欢被人利用。
“羡殿下,我错了。”云溪匆匆跟着她道谦,几乎就要哭出来了,眼泪一直在打转,他却不看。
“羡殿下。”云溪一路小跑,因为他走得极快,她便哭哭啼啼的跟着。
出了今笙的院宇,他方猛然止步。
“这药,你拿去用吧,太医说有去疤功效。”手中的药瓶扔到她身上,云溪连忙接着,他则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云溪看他头也不回的走掉,自己慢慢抹了眼泪。
一旁的冬草和她说:“殿下尽管生气,但还是关心小姐的。”他并没有忘记来此的目的,还是把药给了她。
云溪听这话心里便受用不少,拿着药匆匆回去。
殿下说有去疤的功效,那一定是真的,他是不会骗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