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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安候府虽是在办丧事,但今晚的月色还是美得撩人,一如苏长离清贵的气质,英俊得遥不可及的脸庞,但他今天的心情却是不太美丽。
苏长离的马车哒哒的从宫中往回而返,他今天在宫里待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坐在马车里他微微合了一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却弯得像把扇子,许多女人都没他这等长而又弯的睫毛。
今天,圣上便唤他去了他的宸宫,遣退了身边的奴才宫女,说是让他陪他下盘棋,却是和他说了一些话。
“你们苏家对皇家的忠心朕是一直看在眼底的,你的祖父是朕的老师,你的父亲又是太子瀚的老师,现在朕对你也十分的器重。”皇上先说了一些好听的话,这也是君臣之道,惯用的伎俩,恩威并施,才这是治国之道。
“臣谢皇上抬举。”虽是被夸赞了半天,他也不惊不喜,倒是习以为常,恭恭敬敬的谢了皇恩。
“朕知道你平日里和太子走得近了一些,当然,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日后若由你辅助太子,朕放心,只是……”他话锋一转:“你觉得羡殿下如何?”
“羡殿下为人随和,挺好。”
这个答案皇上略有不满,又说:“如果太子瀚与羡殿下放在一起比较,谁更优秀。”
“太子瀚自然略胜一筹,圣上您都看在眼里。”并无什么错处可挑。
明知他想要的是另一个答案,他还是维护了太子瀚。
皇上便微微眯了眼,叹了口气:“羡殿下这个人向来不如他圆滑,为人单纯了些,不懂拉拢人心。”
那就是太子瀚圆滑,为人不单纯会拉拢人心了。
话里话外,皇上的话无不暗示了他的立场,他更喜欢羡殿下一些,他也希望其他大臣能和他一样,但这又怎么可能呢,太子之位早在他出生的时候便属于他了,不可动摇,想要废瀚立羡,谈何容易。
苏长离眸色之下一片淡然,看似波澜不惊,心却有了起伏。
羡殿下生母受宠,母子俩瞧起来似乎与世无争,在宫里从来都是安安静静,不争不抢的,这么多年来,圣上向来偏爱羡殿下。
这一点,苏长离自然也是知道的,旁的大臣也看得出来。
不知不觉,皇子们都长大了,与其说羡殿下的个性更为讨喜,倒不如圣上是厌烦了皇后那些外戚,不然,前段时间也不会非要从民间给太子瀚选什么太子妃了。
皇上生了想要废瀚立羡的心思了。只是,北国向来是立嫡不立庶,若要废瀚立羡,那除非瀚犯了要命的错误。
马车一路哒哒的回到了太傅府上,他下了马车,朝府里走去。
“三爷回来了。”
“三爷。”
一路入府,府里还侍候的奴婢小厮弯腰行礼。
今笙所言的那个梦境,他并没有忘记,只是还没有朝太子瀚提及过。
一开始他抱着观望一下的心态想看看后面的事怎么成,湘君小姐果然被选立了太子妃。
皇上心里起了废瀚立羡的想法了。
这并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坐在他客堂的圈椅上,苏长离慢慢喝了杯茶。
夜色,瞧起来有些凉意。
“三爷,给您做了燕窝粥,您吃点吧。”苏大管事的前来和他说声,吩咐奴婢把吃的端进。
他屋里有两个站立服侍的奴婢,一个叫紫菱,一个叫嫣红,十六岁,生得俊俏。
他稍微吃了些,感觉胃口不是很好,吃得不多。
站立侍候的奴婢嫣红见了问他:“三爷,可是不合胃口?”
“拿下去吧。”
两奴婢便收了桌上的碗,悄然退去。
外面站立的苏大管家一瞧东西又端出来了,微微蹙了眉,都没动几口便撤了下来,忙问:“怎么回事?三爷不吃?”
紫菱便说:“平叔,这得问梅风和万青了,他们常跟着三爷,应该知道三爷为何今日胃口不佳。”
“拿下去吧,算是三爷赏你们了,吃过后准备水,给三爷沐浴。”苏大管事的挥了手。
主子的心事,平叔岂敢真的随便打听。
“谢平叔。”两个奴婢高高兴兴的走了,燕窝这东西,可不是奴婢能吃得上嘴的,即使是主子不吃的赏给她们,也是高兴的,这可是主子吃过的呢,还有主子的味道呢。
两个奴婢跑到厨房那边高兴的分着吃了。
待到苏长离沐浴过后,已经是夜色微凉之时了。
他从浴房走出,穿了件白色的襟袍,腰上只系了一根玉带,胸口衣襟微微敞开了些,露出光洁的胸膛,风肆意一吹,衣袂飘飘,不扎不束的墨发扬起,当真是万种风情。
回到内屋,坐在软榻之上,外面传来喊他的声音:“三爷……萧凌求见。”
太傅府上,自然是养着不少的门客,萧凌便是其中之一。
“进来。”
有个年轻的黑衣少年走了进来,模样清秀,他弯腰行礼。
“三爷,已查到了,根据当时的描述来瞧,属下请了画师,没想到画出来的竟是周运,他正是国安候府上周姨娘的哥哥,在军中做副统领,而郑成,便是他带回来的,他当时可是花了大笔的银子帮这郑成还清了在当地所欠下的赌债,据周围的乡邻所讲,这郑成就是个赌鬼,欠了一身的债,天天被追,几乎要被打死。”
苏长离若有所思,点了头。
当初今笙虽说不用查了,他还是派人查探了一番。
候门之中,乱七八糟的脏事太多,她虽瞧起来处事沉稳,可到底才十四岁,有些事情如果太深,怕她一个深闺女子也整不明白。
“三爷,刚回来特意路过了一趟国安候府,发现府上正在办白事,便打听了一下,好像是郑姨娘死了,是自尽的。”
“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萧凌退下。
苏长离坐了一会,唤了梅风进来,他的属下。
“去国安候府一趟,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梅风领命,退下。
这六少爷,也是个命运多桀之人。
这事之后,郑姨娘的丧事办完了。
因为觉得自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顾才华便对外言郑姨娘是病逝的。
逝者为大,入土为安后,国安候府便又恢复了往常。
郑姨娘终于消失了,周姨娘还解决了自己的一块心病,卧在美人榻上,她也正谋算着要怎么才能令顾才华来见她,再次重拾对她的宠爱。
秦嬷嬷在一旁策划着:“过些日子,等候爷心情好一些,您只要病上多日,不怕候爷不来看您。”
周姨娘觉得这主意甚好,眯眼笑笑:“嗯,就这么办。”
郑姨娘的头七之后,今笙在傍晚的时候便来到她父亲面前。
郑姨娘去逝,他也是真的伤心的,这几天明显消瘦了,人也没有多大的精神。
今笙不知顾才华心里所想,因顾才华只当郑姨娘的死是他造成的,便心生了内疚。
看今笙过来,他坐在那儿轻轻揉了下额,叹了口气,无言。
今笙走到他旁边,作势要帮她拿捏脑袋,给他揉了一下,顾才华觉得舒服多了。
还是这个女儿贴心!他心里默想。
“爹,逝者已逝,您可要保重自己,想多了会头疼,就别瞎想了,郑姨娘那么爱您,也希望您快快乐乐的。”
顾才华勉强应了一声,今笙又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女儿怕讲了,又惹得父亲心烦。”
“说吧。”
“郑姨娘临逝前的头一天,就是那天父亲也看过郑姨娘后,女儿随后也去了,郑姨娘便和女儿说了一些话。”
“什么话?”
“郑姨娘心里觉得有愧于父亲,虽不是她的错,但毕竟发生了一些不光彩的事情,令父亲蒙了羞,她自觉不能像往常一样侍候父亲了,便让女儿去寻了她一个远方的表亲来,想让她代替自己在您跟前服侍,那日女儿假意出去祈福,便是为这事去了,只是一回来便传来郑姨娘自尽的消息,女儿便没敢说这事……”
顾才华微微一怔,女儿这意思她有点明白了,是说郑姨娘让她从外面给他找了个女子回来服侍他?
今笙又说:“郑姨娘既然令女儿做了这事,又怎么会去自尽呢,就算要自尽,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总会先把事情安排妥当的。”选择这个时间自尽,父亲短时间里纳姨娘,总归是会惹来一些闲话。
顾才华瞧她,并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没有断案的头脑,太复杂的事情也想不出来。
今笙知道他不明白,便叹了口气,她指望父亲可以听懂一些,但他全然不懂,罢了。
“这个女孩叫杜灵,住在杜家庄,那日便跟着我一块来了,这几日一直住在我院子里,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人也好看,这是郑姨娘生前的心愿,不知道父亲可否愿意现在见一见她?”
居然有这事。郑姨娘毕竟才过逝,他正心里不好受着,现在听今笙这话,一时之间竟也不知是该见,还是不见。
今笙朝外面示意一下,片刻,就见杜灵走了进来。
“奴婢见过候爷,见过笙小姐。”
那女孩走了进来,跪下行了礼,声音甜美,人也果然是水灵灵的。
顾才华瞧了她一会,只觉得她的五官有几分的和郑姨娘相似,心里便又默默叹口气,最后觉得还是郑姨娘体贴他,对她更是怀念起来。
“爹,这是郑姨娘的心愿,您看……”
既然是郑姨娘的心愿,自然是不能令她失望的。
“以后,就住在郑姨娘的院子里吧,其她的你看着安排一下,不要亏待了人家。”
今笙应下,对杜灵说:“杜姨娘,父亲这段时间因为郑姨娘的事情一直伤心着,今个,你就照顾父亲吧。”
“是。”
今笙便告退了。
顾才华有一瞬间的别扭,自己的这种事情,竟是由女儿来亲自安排的?
他默默的望了一眼杜灵,那女孩还跪在地上,有些娇羞,但又略大胆的看着他说:“候爷,让我给您变个戏法玩吧,兴许您看了,就开心了呢。”
还会变戏法吗?顾才华略有了兴致:“起来说话吧。”又问:“你会变什么戏法?”
杜灵起来,从自己身上拿出一块帕子说:“候爷,我可以变手帕,您看,我手里只有一个手帕对吧。”她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水灵灵的少女充满了活力,朝气,与以往的任何姨娘都是不同的。
他微微眯了眼,心里微动。
杜灵把自己的左手握成拳头,手帕便从自己的拳缝里塞了进去,然后再抽出手帕,本来只是一块粉色的手帕,后面抽出了白色的手帕,绿色的手帕,紫色的手帕,五颜六色的手帕……
顾才华看得惊奇,没想到她竟会变戏法,他也只是在待上看别人变过这类的戏法。
她抽出许多的帕子后,那些手帕后来便又被她再次塞到握着拳头的手里,最后只剩下一只原来的帕子。
顾才华望她,嘴角便忍不住上扬,问:“你从哪里学来的?”
女孩一双眸子充满了灵气,脆生生的答他:“回候爷,我以前在乡下的集上玩,看别人变过这种戏法,偷偷学来的。”其实是她软磨硬泡,用豆腐换来的,为此,她偷偷贡献了大半个的豆腐给人家吃。
顾才华心里渐渐舒畅起来了,便拿了旁边的茶作势喝了起来,不想竟微微呛住,轻咳起来,有些尴尬,杜灵便立刻上前站在他旁边为他一边轻轻顺着气,拍着背一边说:“候爷,您和当年还是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呢。”
顾才华顺过气,惊讶:“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