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的声音回荡在圣卡洛大歌剧院内:“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提醒过你们,在演唱的时候,需要将自己置身于作曲家创作这个作品的背景与情绪当中。巴赫在写《B小调弥撒》的第五部分‘十字架上’的时候,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
同学们默不作声,纷纷低下头,静静聆听米勒博士的训示。
“……当时,巴洛克风格的宗教音乐都是用繁复的拉丁语演唱的,因为,当时的社会上,只有有教养的上层人才懂得拉丁语会,也 只有他们才有权和神接触,这就意味着,普通民众不能理解拉丁语的歌词究竟唱的是什么,巴赫为这首曲子编写了德文歌词,就是想让更多的人感知到音乐的力量,从中获得心灵上的触动。特别是弥撒曲的这一部分,是关于纪念亡灵,采用米索利地安调式(mixolydian mode),两处都用到五个声部同时推进,你们要真切地吟唱出那种渴望挽回生命的痛苦……”
关于这首曲子的解读,米勒博士曾经不止一次地和他们讲过,在这样一个无忧无虑的年龄里,他们可以去深刻领会曲子的灵魂和主旨,却难以用歌声去诠释音乐的内核。
米勒博士的话为同学们心里压上了一块大石头。
看着同学们低眉垂目的沮丧神情,米勒博士说:“好了,就到这里吧。演出前,我请你们每个人都静下来想一想,为什么要唱歌?
死亡是什么?尽管羽悠终日在自己内心的阴霾情绪中徘徊,她似乎仍无法真正体会到生命逝去的痛苦,
一场排练就这样草草结束,然而,每个人都在思考着米勒博士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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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片遥远的非洲大陆上,艾玛和文瑾乘坐的车子行驶出空港区,驰骋在一条宽阔的道路上,四周是一片荒凉的景象,远处是圆顶的茅草屋,茅屋后面大片阔叶树林隐约可见。
两个农夫模样的人肩上扛着农具从茅屋里出来,一个穿土黄色的布袍子,胸前挂着一长串项链,另一个*着被太阳晒得乌黑油亮得的上身,只穿了条粗步裤子,头上还搭着条长毛巾。
茅屋旁边,几个极其瘦弱的黑人小孩光着小脚丫在黄色的土地上嬉戏玩耍,他们衣着鲜艳,却异常褴褛,满身满脸都是尘土。男孩大多剃成秃瓢,女孩们蜷曲毛燥的头发被扎成十几个细而硬的朝天鬏,像极了小了几个尺码的Q版的艾玛。
几个高大黝黑的妇女头顶大铝盆从里道路两旁经过,盆里装满了黄澄澄的香蕉。
文瑾看着这片位于地球另一边的陌生土地上,面貌穿着与我大天朝迥然不同的人们,感到一切都是那么新奇。
再看看来自这个国家第一家庭的女孩,此刻就坐在自己身边,一脸喜气,眼睛里的仍是文瑾熟悉的倔强与质朴。
“现在,我差不多什么都知道了,你也没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了,关于你爸爸故事,是不是也可以给我讲一个的完整版了?”文瑾问艾玛。
艾玛看着自己家乡的大好风光,心情就像窗外的天空一样阳光普照。
她抓了抓头,酝酿了一下情绪,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说起我爸爸呀,他看上去五大三粗不像个读书人,年轻的时候,可是在法国留过学的。在他那个年代,这是很难做到的事情。”
一提起自己的爸爸,艾玛眼睛里放着精光,露出崇拜神情,她挺直身板,说:“小时候,我爸爸经常跟我说:‘虽然我们的国家政局混乱,民众都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但是,只要人民都团结在一起,推翻暴政,国家就能走向光明。’”
一直看向窗外的穆萨先生听到这话,转头看着艾玛。她的脸上仍然满是稚气,但那坚毅笃定的眼神和她爸爸当年像极了。穆萨先生不禁怀念起当年奋斗的时光,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艾玛陷入回忆当中:“我爸爸一直就当大官,不是苏丹的领事,就是法国大使,一直当到了总理。那个酒糟鼻的坏蛋总统总是欺负我爸爸,自打我小时候刚一记事起,印象中就是在不停地搬家,从这个国家搬到那个国家。后来我爸爸决定站出来替人民做主,把那个可恶酒糟鼻赶走。他带领好多穷苦人,有男的也有女的,有老的也有年轻的,他们组成了,组成了……”说到这儿,她卡壳了,歪着脑袋想,“……叫什么什么平爱国者同盟?”
坐在一旁的穆萨先生接话说:“是‘争取正义与和平爱国者同盟’和‘中非人民民主阵线’,后来演变成了一支叫‘塞雷卡’的反政府武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