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远圣不敢苟同,疑惑道:“凤凰山的山门可比秦岭那位魏老怪的无忧峰更难进,金陵那位大人真有通天的手段?”
蓄着一头脏辫的异域男子自有想法,当即说道:“这可不敢妄言,不过现在想一想,实在是佩服那位大人,秦家公子在太武山下一剑成名得了个新凤雏的名号,啧啧,新凤雏毕竟是一人,新王孙可是整整四人。”
提及那位新凤雏,邱凤儿继续说道:“王孙路要宽敞,决不允许有他人逗留,秦家公子既然上道了,新王孙定当是不能忍的,你丁三刀来此的目的又是什么?”
丁远圣开怀一笑,“只要我丁某人有了新王孙之师为名,天下名山的通天灵气还不是唾手可得?”
邱凤儿与异域男子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各自眼中尽是疑惑,低声道:“新王孙之师?”
蓄脏辫的男子自言自语般说道:“我来这本就是想图个热闹,与你们是相差甚远了。”
众人的讨论无极而终,也渐渐没人接下话题,只是那位头顶刻有九点戒疤、脖子上挂着八颗鹅蛋般大小佛珠从不曾开口说话的和尚在听见新王孙之师五个字后冷不丁冷哼一声,却是没人敢问这位和尚此番前来的目的是什么。
蓄着脏辫的男子极为识相,一本正经沉声说道:“人该是要来了。”
那位和尚即使对自己不满,但沉寂了有一小会儿的丁远圣还是接着说道:“快了,还别说,阎王阁那群唤魂儿还算是精明,躲过了关中那股白衣势力的围剿还没跟丢。”
邱凤儿或许有些累了,单手撑着茶桌托着下巴,精神萎靡不振,姿态懒散,柔声说道:“不过话说回来,阎王阁那位项阁主可都是丢了颜面的,可大意不得。”
习惯了独来独往的丁远圣不以为然,随性说道:“阎王阁也就靠着他项仙甫扛着了,什么九天凤之辈道行尚浅,这辈子撑死了也就一境,哪怕能出一个二境也是顶天了,只要我们四人联手,谁又能挡?”
或许丁远圣自有他的道理,但蓄着脏辫的男子依旧如实说道:“这就是你不懂了,就算项仙甫的四境境界未至三次入境,却依旧不可小觑,其四境六诛术即使在我们西城武者口中也是谈之色变。况且那位姓莫的少年可是项仙甫的掌心至宝,倘若再给这位少年数十年修道,别说是二境,三境也是不在话下。”
西凉以西,有荒漠千里,大纪国上下称之为西域,当地人呼作西城,‘呼雷手’谭奴郎便出身西城,名气如日中天,是地龙榜中人物。
魏老怪曾说过‘天下三山四寺一阁’,这话谁人不知,丁远圣自行其道神情轻浮,“数十年后与我何干?与项仙甫又何干?不还是得看金陵的那位。”
脖子上佩戴八颗巨珠,神情始终古井无波的和尚突然忍不住低声怒斥:“丁远圣!想不想活了?”
这位不动声色的和尚这番表态令丁远圣当即如老鼠见了猫一般,“是、是,大金刚,是我错了。”
大金刚崇辕,双耳垂肩,天机地龙榜上仅有的两位僧人之一,现为金陵城王家所供奉的活佛,在普天之下大部分僧人选择渡众生时,这位和尚自创经文独享,只渡自己求大自在,天下僧人谁不说一句此人是天生的佛骨?
楚地那座受尽几千年风沙吹拂的古刹中,有位佛家泰斗曾直言不讳给崇辕戴了一顶两面佛的高帽子,站佛与坐佛,就如同崇辕的动作只有站与坐一般。
周遭氛围因崇辕出声而陷入沉寂当中,也没人有那份闲心去看丁远圣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更是不敢为了这位丁三刀去出言反击崇辕。
谭奴郎眼看气氛僵硬,便继续说道:“咳咳,继续说正事,曹白虎嘛,我谭奴郎一人便可牵扯,黄太武你们有几分把握?”
面对谭奴郎的疑问,众人脸色一沉,只有大金刚从崇辕依旧无动于衷,丁三刀与邱凤儿倒是对视一眼后各自在心中盘算,最后共同得出一个结论,黄太武该是与项仙甫不分高下。
片刻过后,方才被训斥的丁远圣率先开口说道:“丁某人有三成。”
半覆铁面的邱凤儿不甘示弱,也是脆声说道:“三成。”
大金刚声如闷钟低沉道:“五成。”
少有人敢在与太武山掌门交手上开出五成胜算,即使是那位阎王阁那位项阁主也曾打了个平分秋色占不到半寸便宜。
且不说黄伯奚体内数十年前就已孕育出阴阳双鱼,便是那柄绝世神器太武剑便能令一干宵小黯然失色,更添得黄伯奚在陨州城问天道借得气象入了二境寻仙路,更是沾了一份天道之气,断然不是寻常二境武者可与之比肩的,但崇辕就是这般开口说了,很简单,就是五成。
余下三人没人丝毫怀疑崇辕是在夸大其词,大金刚会怒而瞪目,怒目时浑身如镀金般坚不可摧,大金刚会喜而诵经,经文中自藏万千佛印有摧枯拉朽之势。
丁远圣前些时日不甘寂寞,恼了这位大金刚的脾气,崇辕仅是假借禅音诵经,只是趁丁远圣一出神的功夫,便将其踩在脚下。或许是亲身体验到崇辕的实力,自那往后,丁远圣断然是不敢与这位大金刚对着干,这位和尚的实力并非是一身境界,而是那满腹经文。
崇辕的表态,为这支以四位天机地龙榜为首的临时联合军注入一颗强力有的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