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是江宁首邑,江宁又是江南首府,岂是区区良平岛所能比的。你看此地,方圆不过十里,居高临下,一览无遗。然而,要是论起商船来,江宁真未必能比得过此地。
此地位置要害,处在海峡要害,东西方商船想要通过,必由此地,不论是南下北返的汉船,还是东来西往的西商,都汇聚此地,可想而知其数目之巨了。
时下方七月,还不明显,等过一两月,你便能看到更多的商船到来,届时才是万商汇聚,幡樯如林。
目前这河口港尚有不少空位,过段时间,就全部停满了!”
听张宜年的叙说,张朝光脑海中已然浮现出一些画面了,不禁感慨道:“只道海外穷僻,遍地都是不开化的蛮夷,未曾想也有如此繁盛之地,兴旺之景!”
听其感慨,张宜年呵呵一笑,解释道:“这海外若是穷困,何来那么多人踊跃南下。只不过,在我们汉人南下之前,也确实是一片荒芜之地。即便眼下,这万千岛屿,广阔土地,也只是垦殖了极小一部分,建立了一些据点。
这些南洋蛮夷,坐拥宝山而不知善加利用,那只有靠我们来帮他们了。这些年,那海量输入国内的财富,也都是我们汉人商民,辛勤耕耘所得,是付出了汗水、鲜血乃至性命的。
就拿这良平岛来说,哪怕是在一年多以前,也没有如今的气象。眼下看着已然够乱了,但在三佛齐手中的时候,则更加不堪。
这些蛮夷,目光短浅,虽然知道借助这条沟通东西的黄金水道谋利,却也只知晓拦路收税,却不想着善加开发这里的天然良港,上天所赐,都喂到嘴边了,也不知有效利用。
管理就更不需多说了,若不是大汉前来播撒恩泽,岂有今日之盛景......”
“二伯说得是!”听张宜年这么一番长篇大论,张朝光显然十分认可,带有大汉贵族固有的傲慢,轻笑道:“可惜,这三佛齐国不识好歹,竟敢违逆大汉,还敢掀起刀兵!”
张朝光这话,充分表现了,他屁股位置摆得及正。张宜年也不觉他的话有什么不妥,应道:“打一场,不就听话了!不得不说,郭良平在此事上,办得不错,极具我大汉风采,不堕国威......”
“良平岛,这名字,听着总觉有些扎耳!”张朝光嘴角微撇,说道。
张宜年伸手朝东南西三个方向划了一圈,笑道:“你若是感兴趣,大可寻一岛占了,取个朝光岛的名字.......”
闻言,张朝光摇头道:“我可不求这虚名!何况,这蛮荒之地,取来给谁听,能传到大汉吗?还是郭良平脸皮够厚......”
听张朝光这么说,张宜年表情却严肃起来,说道:“不是我为好为人师,但还是得提醒你,郭良平不论如何,辈分比你长,不仅是南洋海军统帅,更是陛下钦点的功伯,容不得尔等小子蔑视!
你可不要被国内一些酸言谬语给蛊惑了,在这里,要是真得罪了郭良平,丢掉性命都无处伸冤!”
见张宜年突然变脸,维护起郭良平了,张朝光有些惊讶,但见他表情认真,不似玩笑,这才郑重起来,拱手道:“二伯教诲,侄儿牢记!我也只是随口一说,若是郭伯当面,可不敢放肆!”
闻言,张宜年脸色这才恢复正常,他可不想这从国内来的主家子弟,因为那些不知所谓的事情得罪了郭良平。
郭良平在这些年,在南洋干成了那么多事,岂能是善人。别看眼前的良平岛繁荣热闹,但在那海峡之中,不知埋了多少三佛齐人的尸体.......
“你们呀,久在国内,未临其境,只是道听途说,终究小觑郭良平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张宜年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句深沉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