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母妃当年住的地方。”
楚华衣站在凌云彻身后,能感觉他周身的寒气已经被浓郁的悲伤所取代,低沉喑哑的声音更加剧了这种萧瑟感。
似乎从踏进这个殿里开始,他身上好不容易聚起来的人气,都在无声无息中消散。
凌云彻无声攥紧自己的手,那来自心扉的疼痛,这些年来从未有一刻停止。
母妃……
楚华衣走到凌云彻身边,这才发现他正在盯着挂在正殿中的一幅画。
画中是一名长相绝美的女子坐在桂花树下弹琴,身边放着一个摇床,里面睡着一个胖嘟嘟的孩子,正听着音乐出神。
细看之下,凌云彻与画中的女子竟十分的相似。
凌云彻嘴角微扬,声音冰冷而透着若有似无的嘲讽,“母妃来自南诏国,南诏国盛产美人,二十年前她因着倾国倾城的容貌艳绝天下,后来被送到北祁成了父皇的妃子。母妃擅长音律,不仅琴技一绝,歌声也悦耳动人,所以父皇将她封为音妃。”
凌云彻没有看楚华衣,目光依旧落在那幅画上,沉沉的述说着音妃的事情。
“南诏国国力羸弱,而母妃又深得父皇宠爱,所以母妃进宫之后的日子并不好过,经常被后宫的其他嫔妃欺压,饱受欺辱。母妃因此郁郁寡欢,整日在宫中闭门不出。原以为这样就能够避开后宫的暗算,谁知最终还是逃不出他们的祸害。”
当年凌云彻还小,并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如何。
他只记那日天气晴好,灿烂的阳光如平常一般落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上,阵阵沁鼻的芳香传到宫内,他还闹着要吃桂花糕。可下一刻,皇后带着凶神恶煞的侍卫进来,不知从何处找到一个陌生男子,接着皇后便下令让人压着母妃,在院中行刑。
乱棍打下,音妃被堵住嘴巴发不出声音,连一句冤枉都不能喊出来。只能用悲愤绝望的眼神看着他,渐渐的,棍子不再落下,而音妃的眼睛依旧睁得大大的。
“皇后走后,母妃躺在一片猩红的鲜血中,而我也被宫人强行带走了。”凌云彻缓缓的摘下面具,毫无表情的脸上弥漫着血色杀气。
帝王家的亲情,终究不过是一场戏,一场感动自己,别人听来却只觉得可笑的戏!
凌云彻只要闭上眼睛,就能想起母妃的眼睛,那里头除了有绝望外,还有对他的不舍和告诫。
不要相信帝王家!
楚华衣皱眉,却听出了凌云彻话中藏着的意思,“你怀疑是皇后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