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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余碌犹豫着要不要接着上回未完的话题,问出白骨菩萨留在莲花寺的缘由之际,视野尽头的广袤天地间突然浮现出朦胧的紫色云气,让他瞬间僵在原地。
云花神女来了……
“卡。”
白骨菩萨有些遗憾没能听到余碌亲口伏低做小,认她为长姐,但来者不容小觑,所以只能略显不甘的转过头,严阵以待。
三人反应各异,但都凝眸望去,只见一轮尊贵至极的朦胧紫日从大地之上升起,径直朝着此处赶来,瞬息之间就跨越了千山万水。
刷!
余碌突然浑身寒毛直竖,不动声色的垂下清眸。
因为就在刚刚,他感到身旁的白骨菩萨仿佛瞬间成了一块冰封了千万载的玄冰,散发出令人如坠冰窖的寒气。
这下糟了,白骨菩萨真的和云花神女有仇?
余碌脑子乱成了一团浆湖,惶惶不安起来,一位是敢跨越忘川河跟阴曹地府要人的菩萨,一位是来自天庭,背靠西王母的神女,都不是他现在能得罪的啊。
“二郎,你认识她?”
白骨菩萨看着神情拧巴的余碌,柔声问道。
“额……嗯,算是认识,但也不是……”
余碌从白骨菩萨的温柔中嗅到了些许针锋相对的意味,感觉自己现在的境地无比的尴尬,只能干干巴巴的解释道。
“那就好。”
白骨菩萨微微颔首,对余禄的态度很满意,也没有寻根究底。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毕竟有着那重渊源在,余禄因缘际会的认识了云花神女也不让她感到意外。
但绝不可有过深的瓜葛!
白骨菩萨坚决的想道。
正当她打算劝告余碌以后离这个恶女人远一点的时候,最好老死不相往来的时候,云花神女清冷澹漠的话语就从天际坠落。
“怎么?你我的关系就那么让你羞于启齿吗?”
云花神女的话里含着不加掩饰讥讽意味,有着痛击人心的力量,“还是说,你为了讨好这个骨头架子刻意与本宫撇清关系?”
“可还真是铁骨铮铮、恩怨分明的清源妙道真君呢。”
云花神女冷言冷语,柔软的朱唇香舌仿佛能在人身上剜下大块的血肉来,唇枪舌剑不外如是。
“你这恶客……”
白骨菩萨听到云花神女的污蔑,顿时不乐意起来。
“你这骨头闭嘴!本宫早与余禄约定好在此见面,反倒是你不请自来,你才是恶客吧,哪来的底气倒打一耙的?”
云花神女美目含煞,气势如虹,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白骨菩萨,噼头盖脸的骂道。
云花神女竟然这样不留情面?看来两人有过节这件事是没跑了。
余禄心惊胆颤的想道。
此刻,他感知中的白骨菩萨仿佛变了个人,浑身伴随着无尽的废墟,那是疯王和漫天仙神的进行旷世之战的荒原。
山岳般庞大的神灵残肢不腐,真仙的尸首蠕动,一眼望去到处都是破败和凄凉。
她在战后曾到达过那处战场,并从中截取一角炼成了一座修罗道仙宝来对敌。
可不知处于何等考虑,白骨菩萨还是压抑住了出手的念头,身上趋于爆发的威势很快就云销雨霁了。
“还有你小子,白骨菩萨素来喜欢没来由地和本宫作对,没什么稀奇的,可你身上还穿着本宫好不容易缝制的仙衣呢,这就翻脸不认人了,呵,吃里扒外的混蛋,也不知道人家能给你什么好处,赶紧把东西还给我!”
云花神女却没有就此作罢,不过却没有继续激怒白骨菩萨,而是转头朝余禄咬牙切齿的说道,一双美眸愤怒的像是要喷出火焰。
“这是三足金乌的羽毛织成的仙衣,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世上绣了云纹的仙衣都是出于你手不成?”
白骨菩萨出声质疑道,她分明没有在金乌大氅上感知到云花神女的专属气息。
“那是本宫担心这件衣服被天庭的敌人看到,给他带来麻烦,所以这才隐去了所有痕迹!好心都喂了狗!”
云花神女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气愤,她感觉继东王公转世之后,再一次被余禄背叛了。
白骨菩萨闻言,眼眶中的魂火凝固了一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没想到这个抛家弃子的女人居然还有如此体贴的一面。
“这……不知两位前辈曾有过什么龌龊,我们不妨平心静气的座下谈一谈,也好将误会解……”
“不可能!”
“少胡说八道!”
白骨菩萨的声音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云花神女更是斩钉截铁,恨不得在两人之间划出一道楚河汉界。
唯一令人欣慰的共同点只在于她们拒绝的都是如此干脆利落,毫不留情。
“罢了,二郎,既然你和这个女人有事情要聊,那我们便接着往西去了,待天朝事了,我和绣娥便去寻你。”
白骨菩萨说罢,就拉着低头不语的李绣娥,径直离开了。
这场相逢本就只是意外之喜,现在被云花神女搅了局,自然没有了久待的必要。
‘我和绣娥会在西边等你一会儿,你若是愿意,等会可以追上来。’
白骨菩萨的声音在余禄脑海中忽然响起,这句话就像是“我给你留门了”,总能让人惊喜万分。
李绣娥卷恋不舍的眼神在余禄身上一触即分,便随着白骨菩萨离开了。
——
“这具白骨,自打见本宫第一面开始,就变着法子和本宫作对,真是晦气。”
云花神女望着白骨菩萨和李绣娥离开的方向,碎碎念道。
接着她凤目一转,又将气撒在了余禄身上。
“还有你!快把本宫送你的衣服还回来!”
云花神女不依不饶的说道,俏脸上写满执拗,当即伸出纤长的手指就要把金乌云纹大氅从余禄的身上扒下来。
“你不稀罕本宫的东西,那就送给稀罕的人去。”
“殿下!殿下,刚才我不是那个意思!”
余禄忍受着云花神女的拉拉扯扯,不断的告饶。
却也明白云花神女只是对他刚刚的回答心有不满,而非真幼稚到要把送回去的东西索要回来。
不然也不会半天都解不开对襟。
等到云花神女的力道减小了许多,余禄才面露几分无奈的说道。
“殿下,你还是先说说究竟查到了什么消息吧。”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云花神女是去碧游宫查阅秘辛去了。
“你还记得正事啊?本宫看你刚刚那副德性,还以为你都忘干净自己是来干嘛了的呢。”
云花神**阳怪气的说道,待余禄又说了不少好话告罪,她才消了气,开口道,
“本宫问你,你对疯王了解多少?”